第十六章 常山老帅

 苏白太阳穴青筋暴突，三年养出的杀气汹涌而出。

    “嗯？”老头眼皮一翻。

    苏白一屁股坐椅子上，碰的一声闷响，引来酒楼客人好奇观望。

    老头眼睛一扫，一阵比苏白更凶更猛的杀气涌了出来，苏白一阵脸色发白。

    客人们也好不到哪去，脸色苍白如纸，有几桌匆匆结账就走。台上弹唱的两人却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咿咿呀呀。

    剩下人仍旧吃吃喝喝，可目光却时不时扫过这一桌。

    “一身玄武气混着宗门天魔气，资质还可以，过得去。”抿了一口酒，老头摇头晃脑。

    苏白怒火焚心，又是这样，自己不能主宰自己！有朝一日剑在我手，屠尽天下负我之狗！

    宗门？他说宗门？苏白慢慢冷静下来，宗门前辈？

    “宗门啊，好久不见啊。”老头的眼神充满怀念。苏白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差点陷入老头眼神中。回过神来，一身冷汗，这人居然可以无意识影响外人的情绪！该有多强！

    “我也算你前辈，偶尔遇见小辈，很开心，你且陪我一段时间。”

    苏白慢慢放下戒备，自家前辈怎么也不会弄死自己。

    坐下来的苏白抬手点了一大堆吃的，遇上这么个老货，说什么也要先把这三年没吃到的好东西吃一遍再说。

    前面看台上，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坐在侧面拉着二胡，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跳着有些踩不上调子的舞蹈。

    听得苏白皱起了眉头。

    “唉，这位客官还请体谅一下。”吃饭时间太忙了，五十多岁的店掌柜都出来帮把手，正巧看到了皱眉头的苏白。“不妨听听这里的故事？”

    老头坐在了苏白的对面，开口讲了起来。

    “小时候我也穷过，穷的啊，没有饭吃，也没有衣服穿。有一个特别冷的冬天啊，冻得我浑身瑟瑟发抖。我就在想，要是有一个大屋子能不挨冻吃饱饭就好了。后来，我还真就发了财，年轻的时候，有钱不舍得花啊。老了老了，就想起了小时候的梦。就想啊，别人也会有这样的梦吧。”沉浸在回忆中的老掌柜一脸的慈祥。“这老头啊，命不好。儿媳妇儿跟人跑了，儿子又打架死了。他带着个三岁的小丫头本来还过的下去。哪知道啊，去年遇到了兵灾，没法子喽，带着个小丫头片子背井离乡的来到了这里。我就想啊，得让他们有口饭吃，有个暖和的地方睡觉。偏偏这老头儿死犟死犟的，就要上台表演换饭吃，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学过，拉的好听。”

    看着台上努力跳舞的女孩，老头脸上笑眯眯的：“这辈子生了三个儿子，没有一个女儿。看到这个懂事的小丫头，打心眼里喜欢。本来寻思做个儿媳妇儿，后来转念一想，可不能祸害了人家姑娘，我家那些不成器的，万万配不上这么好的姑娘啊，索性就当我自己女儿养了。”

    唉，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谁说商人皆逐利？

    “最近很多人进入留下城吗？”走在路上，苏白就看到了很多人衣衫褴褛，不似本地人。

    “是啊，每一次起了兵灾。总会有很多人逃到这里来。留下留下。逃到了这里就是留下了性命！”说起留下城，老掌柜一脸自豪。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

    确实值得自豪，八千年前，有个寒门子弟不知怎么得罪了造化宗的弟子。被一路追杀，造化宗的那个弟子抱着猫玩老鼠的心态一直追到了这里，玩够了准备下杀手。那时候，造化宗有个老不死的实力强劲，是最有希望证道真仙的人，大家因此也不愿意招惹造化宗。

    偏偏玄尊随手给那弟子杀了，还坐在城头等着造化宗来了一个长老，把长老脑袋挂在城头说：“这里以后更名留下城，到此留命，正魔两道皆不得在此杀人。”

    好多得罪了名门大牌的江湖人物或者修士都躲在这里。一是为了活命，二来试试能不能有机会进入天魔宗。

    苏白笑了笑，论起对饥寒二字的理解，也没有多少人比他更深了。唉，又想姐姐和傻子了。

    你们过得可还好？

    常山老帅也笑了笑，玄尊。好大的名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