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生安置她。
她也有自知之明,自己虽然立了些功劳,但人家林家已经谢过了,又给了那么多东西,现在又让自己留下来,庇佑自己,又答应日后会给自己安排出路,已经是极为尽心了,自己不可能一直拿这点功劳来说事,恃宠生骄,时日久了谁都会厌烦。
虽然只是二等丫鬟,但毕竟是在林母身边当差,须知在这样的环境下,一般人想从底层升到二等是十分不容易的,尤其像这样主子院子里的差事,在府里没有一点根基人脉是不可能进得去的。
给个二等已经是破例了,虽然可能有些人会眼红,但毕竟是林母亲自开口的,其他人纵然有些眼热也不敢说些什么,如若一开始就是一等那就不一样了,那也太打眼了,别人也会怀疑,大家都是从底层一点点熬上来的,所谓枪打出头鸟,不仅林母房里的丫鬟会嫉恨,便是府里其他下人也会不平,这样她在林府恐怕会被人排挤,寸步难行。
现在虽然是二等,但她已经在林母并林如海、贾敏面前挂了名,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升一等,名正言顺留在林母跟前。
恐怕林母也是考虑到了这些才会如此安排。非亲非故,林母却为自己考虑的这般周到,已是十分难得了,紫菀想到此,心下更是十分感激,忙回道:“这般就已经极好了,多谢老太太。”
林母见她如此,就知道她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心下对她的聪慧更加满意。
当下便对身边的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吩咐道:“春雨,紫菀先跟你一处住着,一会子你带她下去好生安置,你妹妹年纪还小,你多照看着点,还有,你妹妹刚来,身上也太素净了些,你一会子去把那套累丝珍珠的头面并那对玛瑙手串取找出来,再拿几匹缎子给你妹妹做两身衣裳,还要缺什么你便去小库房找去。”
原来这春雨是林母房内的管事大丫鬟,她本是二管家的女儿,选在林母房里已经七八年了,六个大丫鬟之中以她为首,总领林母房内诸事,最得林母倚重。
紫菀留心打量春雨,只见她穿着一件桃红缂丝比甲,下着松花弹墨白绫裙,一头乌压压的头发挽着,点缀着几朵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的珠花,斜插了一支鎏金点翠的凤钗,鬓边簪着几朵玉簪花,戴着一对红翡滴珠耳坠子,更显秀丽。
春雨闻言上前领命,笑道:“老太太见了新来的妹妹便爱的跟什么似的,我都快吃醋了。”说的众人都笑了。
林母也忍俊不住,笑道:“你这小蹄子,越发不知规矩了,你妹妹才来,我多疼她些怎么了,倒吃起醋来了,也不害臊。“
贾敏也在一旁凑趣,笑道:“还不是老太太素日太疼她们了,如今见老太太偏疼紫菀,自然要吃醋了。”又对春雨笑道:“你放心,老太太不疼你了还有我呢,老太太小库房里好东西多着呢,随便拿出一件来都是宝贝,这样罢,我也不贪心,你今儿随手拿一件出来,紫菀缺的一应物什我都替你打点妥当,不用你操一点心,如何?”
春雨见此也故作正经道:“那感情好,前儿老太太新得了一个拨浪鼓,精致的很,老太太最是宝贝,我这就去偷出来给太太!”
众人闻言先是一呆,随即哄笑出声,林母用手指着她们两个,笑得说不出话来,丫鬟在一边帮着揉胸口,贾敏更是笑得直叫哎呦,半天才缓过气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可了不得,这丫头居然编排起我来了,快去给我撕了她的油嘴!”
春雨也笑个不住,见寒梅清荷两个真上来撕她,急忙讨饶:“好太太,可饶了我吧,再不敢了!那拨浪鼓是真的,原老太太预备给大姑娘的,我一会子就去取了来。”
好容易止住笑,林母也在一旁道:“我都好几日没这般痛快笑过了,今日难得笑了这一场,就饶了她这一遭罢。”
贾敏方叫人罢手,笑道:“看在老太太的面儿上,今日就暂且饶了你罢,下回看你还敢不敢编排我了。”
春雨见此急忙摆手:“再不敢的,我这就带紫菀妹妹下去安置,就不劳烦太太了。”说罢便拉着紫菀一溜烟跑了。后面又传来阵阵笑声。
出了正房,春雨见紫菀还有些怔愣,以为她是因为方才吃醋的顽话担心,不禁笑道:“妹妹不必担心,我们是说笑呢,咱们房里的几个姐妹都是极好相处的,日后你就清楚了,妹妹且先随我来。”
紫菀忙笑道:“谢谢姐姐,我早就听说老太太房里的姐姐们最是和气不过的,我只是因为初来乍到,许多规矩都不懂,心下有些不安,以后恐怕要麻烦姐姐多多提点。”
春雨也笑了:“咱们都是姐妹,不必如此外道,况今后你便跟着我住了,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说罢带着紫菀到了西边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