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蹙眉道:“姐姐,当时除了你,老太太跟前可还有旁人么?”
春雨正拿了帕子拭泪,闻言不禁一怔,想了想摇头道:“并没有,当时因为老爷与老太太在商议事情,跟前除了我再没有别人,连屋外的人都遣开了。”话音刚落,才明白过来紫菀的意思,脸色不禁一变。
菡萏听到此处也反应过来,惊道:“那究竟是谁这般神通广大,连当时发生的事都知道?那些婆子可是太太那边的人,莫不是太太……”
春雨神色凝重,她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贾敏,要说在府里有这么大能耐的,只有贾敏,但却不大敢相信。
紫菀自来了林府便多蒙贾敏照顾,自然不会相信是贾敏所为。
况且她暗中留心过,贾敏是个性情有些清高的女子,虽然有手段,但行事极有原则,春雨这事并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她便是对春雨有不满也会光明正大的发落,断不会使这般手段。
但见春雨似乎也有些怀疑,忙道:“我不觉得是太太,不说太太素日的为人咱们都知道,姐姐也想想,太太素日对后院的姨娘们都极为宽厚,哪里会为这点子小事动怒?便是生气也不会用这般下作手段。
我看这造谣之人是想坏了姐姐的名声,如此一来,太太知晓此事必然会生气,便是老太太看在太太的面上也不好再留着姐姐,如此,既除了姐姐,又让老太太和太太生了嫌隙,倒是一箭双雕之计。”
春雨闻言也反应过来,疑惑道:“这行径倒像是哪位姨娘或爱慕老爷的丫头所为,但又有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居然能把手伸到老太太屋里去。”
三人冥思苦想了半日,还是毫无头绪。菡萏便道:“先别想是谁了,还是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才是,也不知道这些话如今是只那几个婆子在传,还是已经传到其他院里去了。”
春雨闻言脸色又是一白,紫菀见状忙道:“这两日我们也并没有听到什么,想来还没那般严重。只是这事咱们却不好处置,到底不好吵嚷出去,反倒坏了姐姐的名声。
再者,她们毕竟是太太那边的人,咱们如果贸贸然去问她们,倒让太太脸上不好看。不说咱们委屈,只会说咱们轻狂,眼里没有主子。”
春雨素日也是个极稳重的人,方才只是气得狠了,一时冲动,方才哭了一场,此时又被紫菀这么一劝,也慢慢冷静下来,听得这话,思忖了半晌,便道:“那依你之见,这事该如何处置?”
紫菀沉吟了一会,方道:“一则,那几个婆子虽有不是,只是咱们到底没有证据,再者背地里那人是谁也还不知道,那才是始作俑者。
那人这般有手段,咱们一时也奈何不了她,我看不如暗地里把这事告诉寒梅姐姐,让她去处置便是了。如此姐姐既出了气,又顾全了太太的脸面,也可以让太太多提防一些。”
清荷与寒梅是贾敏的心腹,素日帮着处理府中内务,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事都是她们两个拿主意,倒做了府里五成的主。
况她们两个与春雨皆是从小儿一起长大的,情分极好,倒不必担心什么。
春雨想到此处,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方抬起头来,说道:“你说的有理,就这样罢。”
菡萏听完,也点头道:“这样极好,我这就去找清荷她们。”说罢便要出去,春雨忙叫住了她,说道:“你也要想个由头才行,不然白眉赤眼的过去,岂不是让人疑心。”
菡萏闻言道:“放心罢,我理会得。”说罢便去了。
这边厢,春雨心情稍定,打水匀了脸,重新梳洗了一番,精神也好了许多。想起这次多亏了紫菀,便拉了紫菀的手,说道:“妹妹,这回真是多谢你了,不然我恐怕让人害了都不知道。”
她原先之所以对紫菀好,多是因为林母的吩咐,她父亲也曾说过,这位紫菀姑娘将来是有造化的,让她多留心,就算不能交好也不要得罪了人家。
她当时听不明白,虽然应了,心中却并不以为然。
直到后来,她从林母与贾敏的态度中看出些端倪,知道这位紫菀妹妹身份有些不同,恐怕并不是林母与她说的那般,是破案时救回来的孩子,有些渊源才留在了林府。
再者,紫菀的性子确实讨人喜欢,年纪虽然不大,却十分伶俐,行事又稳重妥帖,待人也好,因此春雨也渐渐的把她当妹妹看待。
如今经此一事,她虽然惊异于紫菀的心计,却也是真的打心眼里把她当亲妹妹看了。
紫菀却不知道春雨心中所想,笑道:“姐姐这话就太见外了,咱们又不是外人,说这个倒显得生分了。”
春雨闻言忙笑道:“妹妹说的是,倒是我糊涂了。”
紫菀忽然想起燕窝粥的事来,便说道:“那燕窝粥咱们不如自己熬吧,横竖边上的耳房里也有烹茶的小风炉,咱们弄一个来,每日就用银铫子在屋里熬了,既便宜又不兴师动众的,也省的那起子小人乱编排。”
春雨闻言,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是,我一会子便打发人去拿一个来。”
紫菀见春雨虽然重新梳洗了,到底神色有些恹恹的,便知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快,看了看钟表,便道:“还有大半个时辰才吃饭呢,老太太那里也有绿萼姐姐她们在,姐姐不如先歇一会子罢。”
春雨确实有些累了,闻言便点了点头道:“那我去歪一会子,到了传饭的时候记得叫我。”说罢便往里间歇息去了。
紫菀脚上还有些疼,一时也睡不着,便拿了桌上的书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