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十一月底了,陈夫人心中担忧,急急忙忙收拾好了东西,便打发了众人启程。
一行人紧赶慢赶,总算在腊月二十九这日抵达了平安州。
这一路上日夜兼程地赶路,其他人还好,那几个稳婆和嬷嬷却都有些撑不住,一下了马车便倒了好几个,紫菀吓了一跳,忙命人扶去了厢房,请了大夫过来诊治。
大夫看过后便说并无大碍,不过是劳累了些,歇两日便好了,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紫菀回了房里,命人把陈夫人等人送来的各色绫罗绸缎,古董摆设,药材补品等都一一登记造册,正与陈珩在看陈夫人与李氏写的信,便听淡菊说钱嬷嬷孙嬷嬷来请安了。
紫菀方才看了信,知道这两位嬷嬷是林家的老人,颇通医理,当初林家两位嫂子怀孕也都是她们在旁照顾的,经验丰富,是李氏与陈夫人特意挑来服侍她的,闻言忙命人请了进来。
少时便见淡菊领着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进来,一个面庞圆圆,甚是和气,另一个抿着嘴,看起来颇有些古板严肃。
两人都规规矩矩请了安,紫菀忙命人扶了起来,笑道:“二位嬷嬷一路辛劳,怎么不多歇歇?周嬷嬷与安嬷嬷怎样了?吃了药可好些了?”
左边那圆脸的嬷嬷忙笑道:“已经好多了,多谢奶奶记挂。”
紫菀点了点头,笑道:“还不知嬷嬷如何称呼?这会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那嬷嬷忙道:“老奴姓孙,您叫我孙婆子便是,过来是想问问奶奶您这些时日的情况,看有什么是老奴能做的。”
紫菀见她这般尽责,不禁一笑,道:“并无不适,前些时日还有些害喜,如今也都没了,只是有些嗜睡罢了。”
孙嬷嬷闻言,又细问了些紫菀的日常饮食等事,见皆十分妥当,不禁点了点头,笑道:“奶奶您做的极好,倒不必老奴多嘴了。”
一旁的钱嬷嬷一直未做声,只暗中留意房内的情景,她是过来人,一眼便看出夫妻俩并未分房,不禁蹙眉看了陈珩一眼,道:“二爷,如今奶奶有孕在身,您看是不是先将书房收拾一下,把您的铺盖挪出来?还有外间上夜的人也要好生安排。”
陈珩正坐在一旁看信,闻言双眉一皱,放下手中书信,沉声道:“不必了,我就在这屋里,一会子把外间的软榻挪进来,我日后便睡那上头晚间也好照应。”他们自夫妻俩自成亲后就没分房过,何况如今紫菀有孕,陈珩哪里放心的下。
至于上夜,他们都不喜欢有人在外面守着,因此极少安排人上夜,只是如今到底不同往日,陈珩也担心紫菀的身子,沉吟了半晌,道:“外间不必安排人,只在旁边的耳房里上夜便是,有事自然会唤你们。”
钱嬷嬷闻言眉头一皱,方欲再劝,孙嬷嬷忙暗中给她使了个眼色,钱嬷嬷见状一愣,只得把话咽下了。
孙嬷嬷看了眼在一旁不出声的紫菀,笑道:“既如此,那老奴便下去料理了。”
两人出了门,钱嬷嬷便不悦道:“你方才拉着我做什么,二爷这般胡来,你也不帮着劝劝。”
孙嬷嬷闻言一叹,见四处无人,方悄声儿道:“你怎么糊涂了,咱们二爷和二奶奶成亲才多久?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何况如今二奶奶有了身孕,正是欢喜的时候,你忽剌巴的要他们小夫妻分房,二爷怎么可能同意?便是二奶奶,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多半也是不愿意的。”
钱嬷嬷闻言愣了一会,随后犹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这太不合规矩。”素来妻子有孕,夫妻俩都不能再同房了,以免冲撞了,从未听说爷们还要在一旁守着的。
孙嬷嬷见她还是转不过弯来,不禁有些头疼,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忘了咱们来之前太太的嘱咐了?万事以二奶奶为重,不可自作主张,惹二奶奶生气。咱们是做奴才的,尽心服侍主子便是,其他的事少插手,一旦惹恼了主子,不即便二奶奶不在意,太太也不会饶了咱们。”
钱嬷嬷自然明白她的话中之意,想起临行前陈夫人与李氏的警告,不禁心下一凛,忙点了点头,不敢再言语,这分房之事也没有再提起。
紫菀自然不愿陈珩搬出去,怀孕是本就是最脆弱敏感的时候,陈珩不在身边只怕她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况且陈珩搬了出去,指不定就有人起什么歪心思,陈珩虽然有言在先,此生绝不纳妾,但挡不住那些人心思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
便见淡菊领着两个小丫头各捧着一个朱漆描金的八宝梅花攒盒进来,笑道:“前儿奶奶说想吃五味轩的点心,偏离京太远,这是二爷命咱们的厨子做的,您尝尝罢。”
紫菀闻言,心中一甜,虽没什么胃口,到底还是吃了两块点心。
五味轩是京城的一家老字号糕饼店,店里的老师傅祖上原是宫中御厨,历来只做点心的,味道极好,只是每日的分量有限,极难抢到,如今怀了孕,不知怎么的又想吃起来了,原先在京中时还有陈珩给紫菀带些,可那五味轩远在千里之外,如何找去?
陈珩无法,只得命大厨房的人想办法,做出紫菀喜欢的点心。并言明只要做出了紫菀喜欢的都有重赏,厨房众人都使尽了浑身解数,每日的饭菜点心都变着花样做,务必让紫菀满意。
除了刚开始那几日吐得厉害,之后害喜倒不怎么严重,反而胃口大开,只是十分挑嘴,时常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吃,待陈珩好不容易弄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