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有限想半天都想不出电视上那词,哆哆嗦嗦道,“那个什么什么损失费。”
律师推推镜框,冷冷的说:“名誉损失费。”
“对对就是那个!”
王学刚不想闹太僵,“妈,我们不能这样!”
老太一脚踢过去,大骂:“省吃省用供你读书容易吗!给我闭嘴!”
十分确定这家子野蛮,律师转身看看两当事人脸上的抓痕,“我们的确应该赔偿。”在他们惊呼之前摆手继续道,“但你们对我当事人也进行了人身攻击甚至让她在住的小区里名誉扫地,并在她公司门口拦截殴打,让当事人在经济、名誉、精神上都有损伤。”
一堆话没听懂,老爷子直嚷:“既然你也觉得要赔偿就没废话!”
律师没理会,问林夏,“你有没有撒播他艾滋病的消息?”
“没有,一直都是他们大声嚷嚷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开始还不承认病情,后来铁证如山才转了口风。”
“很好。”律师从包里找出文件搁置在桌上点点,“既然谈不拢,我们就走法庭,我会要求你们赔偿响应损失费,另外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官司你们输定了。”不再废话,他示意离开。
张开彻底成为律师的粉丝,拉着林夏跟上去。
一家子看得直吞口水,律师说话冷声冷气面向不和善,他们扯着喉咙只是自己给自己打气而已,三人一眨眼就要出门口,老太咬牙出声:“等一下!”
律师立马收回踏出去的脚,推推镜框回头,就你会瞎逼逼,我就不会?
张开从王家出来一脸轻松,对着律师深深一鞠躬,“太谢谢你了。”
律师抽出手没当一回事,语调冰冷,“要谢就谢我的老板吧。”
林夏不懂,“请问您的老板是?”
“侯皓。”
女人身子瞬间绷紧,律师离开还没反应过来,“张开,侯皓是那个侯皓吗?”
如果真的是,那群里散播的消息……
“是啊,就是那个侯皓,厉害吧。”他还沾沾自喜。
“你怎么会认识他。”
“肖卓啊,肖卓认识。”
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碎成一地,
林夏不可置信,“肖卓是同性恋?!”本以为陈超这人渣是开玩笑的,但是现在想想哪有人会拿性取向开玩笑,她真是够笨。
“小声点啊。”说罢捂住林夏的嘴。
“你不是歧视他们吧。”
张开收敛嬉笑,正经说:“林夏,你是肖卓介绍的,我也特别喜欢你,真的,但我想说一句话,肖卓是我兄弟,你不能接受他的话,我们也走不到一起了,老婆是一辈子的,兄弟也是。”
林夏定住不动,突然微微笑起,“我早就听到消息,只是现在被证实有点吃惊,我接受的住。”
难怪她陡然说出那句话,张开也纳闷话也没说漏嘴是从哪看出来的。话都说了用不着再计较。
手悄悄握紧,指甲都卡在肉里,林夏隐藏眼底的情绪,等到指甲都卡到发白,五指痛意难忍才渐渐放开,与此同时松懈肩膀,轻轻抚摸卡出的痕迹叹息,上前主动环上张开手臂。
“我刚那么说你别生气,我就是特别在意肖卓。”
“没事,我也在意这个好朋友。”
……
男人笼罩在昏暗的环境中,房间里只开了头顶一圈小灯,如果是情侣来开房那将会相当有情调。楼层位置绝佳站在窗前能俯视最昂贵的地段,洛杉矶又称天使之城,是仅次于纽约的美国第二大城市,现在夜幕降临,城市依旧繁华,灯火阑珊。
侯皓看看手表暂停工作,仰在椅子上休息,手机转溜在手里不停中心摩擦发热,等到天际微微发亮也没拨出去。
加班熬夜常有的事,侯皓提起精神,合作双方递交材料后他叫住助理:“定晚上的机票。”
“好。”
挥手又打断助理的动作,助理等半天没听到吩咐好奇抬头看,“明天还有事,不定了。”
总黏着不好,这样一想,他转道去了侯静那,侯静忙着公司的事迟迟没有兑现回国的承诺,看见侯皓意想不到的吃惊,“竟然主动到我这来。”
“你是我姐姐,我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小公主有一段时间没见着舅舅甚是想念,大叫:“舅舅我想你了。”
侯皓笑着拎起她转两圈再放下,勾勾她的鼻子说:“我也想你。”
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舅舅从来不会做这样的动作,小公主把它归结到‘舅舅想她’这件事上,拉着舅舅到钢琴旁边,炫耀说:“我学会弹《克罗地亚狂想曲》了。”
前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就认真弹奏起来,“圣菲弹得不错。”
侯静捂着嘴笑,“她就等着弹给你听。”
“和你家那位相处的还好吗?这次来怎么没带上一鸣,我还没正式跟他打过招呼。”
侯皓淡笑,“我是来谈合作的,带不了孩子况且肖卓肯定不许我带出来。”
想问的话没问出来,侯静拍拍弟弟肩膀,“你的事,我能说话一定说,年关将至公司事多,我先给你一个定心丸,过年再看你们。”
“随你。”不急。
一大早肖卓拉着儿子起来吃饭,吃完饭抱他上张开家,“好好在奶奶家呆着。”
一鸣还想睡,愣愣的点头哦一声
肖卓一听满意的去上班,一鸣跟着张母去广场跳舞,出门见迎面一人惊喜道:“侯叔叔!”
男人几步走上前搂住,“早。”
“你出去上班啦。”
“对,刚回来。”努努嘴示意旁边的行李箱,一鸣咯咯直笑。
一鸣撇嘴道:“你出去了都不告诉我。”
侯皓捻掉小孩最多的粥渍,往前探头还能闻到一鸣身上的宝宝霜味道,“以后出去一定告诉我。”
一鸣这才满意的点头,和奶奶去跳广场舞。
张母上下打量男人一番,静静的收回视线。
快傍晚店里进来几个人陌生人,20上下的年纪眼神放肆,穿着吊儿郎当像是周围的混混。
甩出水果6s点开屏幕,痞声道:“可以用代金券是不。”
李文胆小,肖卓上前,“可以用。”
“成吧,你这店里的东西我全要了。”
莫非来人是个土豪,肖卓眼里闪过厌恶,“等一下。”带头的卷发男笑滋滋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像蛇,说不定哪个时候就咬你一口,路过他仔细闻是劣质香水味,难闻的皱眉,还是侯皓身上的味道好闻。
哪想一只手就摸向了他的腰,滑不溜秋顺着脊椎上滑,恶心感是从心里迸发出来,肖卓转身用力挡掉,面色冷淡,“你干什么。”
“诶没什么,就是……”卷发男凑近他耳朵,轻声说:“看你背挺直的摸摸呗。”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这时有客人想进来买点心也被挡在外面,狐疑的瞧瞧立马逃开。
再傻也明白是摊上事了。
李文跑到操作间拉着大师傅,颤声说:“听过有混混,不会……不会就是……就是这些吧。”
透着玻璃,大师傅瞧瞧拿起擀面棍,李文一见更慌,哎呦别看大师傅人长的胖但是有男人气概!
“大师傅你别……冲动啊。”
大师傅一眼瞪过去,“少嚷嚷。”回头看外面的情况。
“诶大哥你换水果手机了啊!”
“嗨,那天在超市一学生放屁股口袋不注意,我啊顺手借来玩玩,锁都没有这不是成心送我的吗?”
“大哥你真厉害。”
肖卓脸色不变,镇定的拿掉所有东西慢慢打包好,“685块5毛,给你算680。”
“嗯,呐美团。”
扫地阿姨扔完垃圾回来看人这么多还不像好人,吓到了,赶紧跑到后面不出来。
验证,结账,走人,流程没问题。
确定人走了李文慌忙从里面出来,“我还以为他们要砸店呢。”
“看你那样子。”大师傅骂道,“平时还说自己女汉子,丢不丢人。”
李文吐吐舌头,“我就是女汉子。”
“小卓,我觉得这几个人不像是好人。”大师傅年纪大见得多,心有忧虑。
肖卓脸色变得极差,刚刚被摸的那一下恶心透顶,如果滑腻腻的蚯蚓在你身上爬来爬去,沉默着收拾柜台,手里抹布固定一块区域,许久后说:“货没了,晚上收益不好暂时不补,下班吧。”
直觉告诉他,没这么简单。
心里莫名想到侯皓,肖卓围好围巾晃晃脑袋,沉重万分,快要过年了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时间还早,肖卓回来赶上小巷子里大爷收摊,从他小时候就一直在巷门口卖豆腐脑,小时候5毛钱一碗,现在是3块钱,价格很低味道好,周围同辈年轻基本上是吃着长大的。
“爷爷你还有豆腐脑吗?”
老大爷慢吞吞看锅,说:“有。”
“给我来一碗,打包。”
“马上就好。”
裹紧身上衣服,巷口是人多但是也冷,肖卓看老大爷身上一件破旧袄子,好像被酸住了,“爷爷你子女呢?”
“在上海呢,今年刚生下大孙子。”眼里洋溢着笑容,最普通的快乐,“身子老了,过段时间干不动喽,儿子说接我去呢。”
接过四个塑料盒,肖卓看了看,冷风直往衣服里钻,“早点回去吧,太冷了。”
张母在楼下唠嗑,一鸣在另一边堆雪人,肖卓隔着老远就喊,“肖一鸣!”
迷迷糊糊听见爸爸的声音,一鸣抬头咧嘴笑,“爸爸。”跑过去不小心滑了一下,往前一扑扑到雪人身上,旁边一娃见到气炸了,古里古怪推倒一鸣:“你好烦,我堆好久的。”同是小区的人都认识,肖卓记得叫小天,停好车想扶,没想到一鸣自己晃悠悠爬起来,怯生生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天奶奶也劝,“再堆一个好了。”
“哼。”心里不解气,小天凶狠瞪一眼,“没妈的孩子就是烦。”
离得远听不清说什么,肖卓就看见一鸣立马要哭了,跑着来他这里,“不许哭。”
一鸣立马撅起嘴忍着,就不哭。接过塑料盒,热乎有气,闻闻味道惊讶道:“豆腐脑!”
肖卓心想,儿子记忆力挺好的。摸摸小脑袋说:“回去赶紧吃掉。”
“嗯!”抱着就往回走。
“奶奶我也想吃。”
“自己玩去,没空给你买。”
小天见小鬼笑嘻嘻的,看向花一天才堆起的大雪人,和朋友比赛谁堆的雪人大,现在被烦人的东西全堆倒了,怎么拿第一名,还有他没有的豆腐脑吃,哼!
一声不吭抓了个大雪球,朝小鬼扔了过去。
一鸣专注手里的东西,侯叔叔一直在前面看着他刚想招手,头被猛地一砸,身子顿时往前倾倒都午饭做出反应,豆腐脑飞出去‘啪嗒’连着塑料盒摔得粉身碎骨。双手狠狠往水泥地上一擦。
“啊”字还没喊出口,一鸣被摔懵了,盯着前面成小块聚集的豆腐脑,一个人爬起来,注意到手掌心疼痛才真觉得疼。
侯皓比肖卓更快一步,看到小孩手心蹭出大片血,冷若冰霜,走到小天面前,“道歉。”
动静挺大,张母也跑过来安慰一鸣,小孩只扑在爸爸怀里望着地上的豆腐脑话也不说,眼睛湿漉漉的就是不动,泪水含在里面看着可怜。
“腿疼不疼?”
小孩摇头。
娃都摔出血了,小天奶奶不忙唠嗑赶紧拦住男人,“诶孩子还小,不懂事,别计较啦。”
小天躲奶奶后面瞪着一鸣吐舌头洋洋得意,仿佛在说:活该!一鸣看见红着眼睛,偏偏就不哭。
“孩子小不是不承担后果的理由,你,道歉。”
几个老太太听动静也出来瞧,七嘴八舌帮着小天奶奶,“这么大人跟小孩计较什么,磕磕碰碰不是常有的事。”
有人响应,小天奶奶更有气势,摸摸一鸣脸对着肖卓说:“孩子小不懂事……”
“我他妈都看见是这小子主动砸的我儿子,孩子小小小,一鸣年纪比他还小两岁吧!怎么不说要让着弟弟!”
“他不是我弟弟,我可是有妈妈的!”小天唯恐天下不乱。
这句话引爆三人□□,张母挥动手臂,“邻里街坊这么多年了,小天奶奶,你怎么教你孙子说话的!”
老人梗红脸嚷:“怎么,不是事实吗!”
也不知一鸣哪来的勇气,红着眼从爸爸怀里冲出来,冲上去推小天,“你说谎,你骗人!你坏蛋!”
肖卓倒抽一口凉气,两孩子身高差两个头,一鸣肯定被打,果然立马被小天推倒,好在侯皓接住才没有摔地上。
侯皓抬手,肖卓以为他要动手,一动手还得了?连忙阻止,哪知对方是掐小孩脖子拎起来。
那种感觉如同上吊,小天脸立即涨红呼吸困难,男人控制手力度不会怎么样但让他难过是绰绰有余,小天奶奶哎呦大喊就打侯皓。
“道歉!”
小天终于怕了,大哭着点头,侯皓平复打一巴掌的心情放下来,“道歉。”
“对……对不起……”小天战战兢兢说完,躲房里门关上不出来。
小天奶奶看两个大男人都怼她,坐地上嚎啕大哭:“哎呦我的妈呀,老肖家生了个好儿子欺负我们呐!”
“你们评评理啊欺负我一个老太太,小天才多大啊,老伴啊你把我带走吧日子不能过了啊!”
一鸣没见过这种场面,抱住肖卓腿不放,侯皓面无表情抱起他,扫过小孩手上血心猛地一抽,亲亲说,“回家。”不管肖卓允许不允许,拽着人上楼。
而肖卓直到手捏出红印也没有挣扎。
小天说的话刺激到他,肖卓找出医用酒精给一鸣洗,手甚至在微微颤抖没有章法。
一鸣忍着眼泪打转不哭,“爸爸。”
“他们是不是经常这么说,所以你不跟他们玩?”
“嗯,说我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和你长得不像。”
不是一鸣内向不爱主动找小朋友玩,是他们根本没把一鸣当伙伴!
脸色过于难看,侯皓走过来接过手里活,一手扶住他,“你先出去,这我来。”
恍惚间全部回想起这几年听到的碎语,自认为照顾儿子很好,却从没过问和谁玩耍,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他还傻逼以为儿子性格内向不爱和外面人玩。
再坚持还有什么用,肖卓捂住脸无力道:“搬去你家吧,我……”
座机响起铃声,瞥一眼,都多少年没响过了,犹豫后接起:“喂。”
“请问你是肖卓吗?”
“对,我是。”
……
侯皓小心擦拭伤口,动作轻柔,“想哭就哭出来,叔叔不笑你。”
“不哭,爸爸说男子汉不哭。”
还未夸奖一句,就听客厅火急火燎的动静,他探出头,“出什么事了。”
肖卓迅速穿好外套,急急离开,“有几个人吃店里东西吃出毛病,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