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阭的身子已恢复至中毒之前,精神好了许多。他问为她把脉的偃珺迟,“如今,有人扶着,我已能下地走几步了。不知半个月之后能否不再用人扶了?”
偃珺迟知他是惦记着皇帝说的年后让他与她随二哥伐楚之事。不光是他惦记,她亦想早日跟随在二哥左右。只不过,他的身子沉疴已久,半月之后无法做到不用人扶着行走。然而,她不想让他失望,因此笑道:“太子哥哥要心无旁骛,一心配合医治才行。如此,到了半月之后,或可不用人扶了。”
谢阭立时笑了。他这些日子不再自怨自艾,消沉抑郁,想必再过不久他便可以自行行走了。
偃珺迟嘱咐他好生歇着,欲告辞。谢阭道:“左右无事,珺儿何不在我这里多坐坐?”
谢阭病痛缠身,从小到大便孤零零地在这正和殿,极少与人亲近。偃珺迟头,问他想做些什么。谢阭想着不久之后去伐楚之事,便对她道:“我想看点兵书。”
“那些书最是劳神,太子哥哥看些别的可好?”
谢阭摇头,坚持要看兵书。偃珺迟只得命人找了本兵书来,她为他念。
偃珺迟念了几句,看谢阭一眼,他在认真听。于是,她继续念下去。
“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故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偃珺迟看兵书并未觉着乏味。往日谢弘读书,她也跟着看。偶尔,他还会同她讲解其中之意。只是,她读完这段,再看谢阭,谢阭不知何时已睡着了。她笑了笑,合上书,命人半步不离地守着谢阭,她则自行回去了。
承光殿里,宫女们正在剪纸贴窗花,殿内各处都有装饰。
“二殿下不回宫,今年无人写春联了,是去外面买一副么?”素衣问素云。
正在剪纸的素容朝她们笑道:“我也会写春联,何必去外面买?”
“就你?将‘良辰美景’的‘辰’写作‘早晨’的‘晨’,还敢写春联?”素云、素衣掩嘴笑。
偃珺迟进殿,忍不住笑:“今年你们都各写一副春联吧。届时,谁写得好,会有奖励。”
“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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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伐楚的天子令,年关之际,各国各处都在准备着过年。卫国亦然。
十日已过,谢弘见卫宫里,人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一派喜气热闹之象,全然未有要集结兵士伐楚之态。他去见卫王,问卫王:“卫国的十万兵士,卫王可都集结了?”
卫王正挥笔写联子,见谢弘来,搁下笔,道:“那么,我们的条件,二殿下可考虑清楚了?”
谢弘双眼微眯。
“要集齐十万大军,不是那么轻易便办得成的。卫国虽效忠于天子,不敢对天都、对天子有所要求。然而,婚姻是缔结两姓之好,卫国愿与天都永久好下去,莫非二殿下不愿?”
北疆数百年来受北狄侵犯。天子令各国派军去守,各国皆言并无军力可派。故而,四年多以前,四弟谢琰亲率天都十万大军驻守北疆。如今,天都没有十万大军。
这世间,果真难有遂人心愿之事么?任他运筹帷幄,任他心比天高,他终也难逃违心逆愿?
“二殿下?”卫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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