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任何人进来。
两个人不明白,但慕容雪的话又不得不听,便听好依言而行。
谁也不知道慕容雪在里面忙活了些什么,从晌午刚过一直到日头就快要落山,里屋的门这才又被打开。
女人赶紧跑过去,一掀帘,便瞧见自家女儿的双眼正被一圈圈的白棉布缠着。
那棉布绕过了脑后,看起来有些吓人。
“这……这……”妇人不知所措,想要去抱抱女儿,可是又无从下手。
试着喊了几声,却发现女儿纹丝未动,就像被定了身一样坐在椅子上。
“慕容姑娘,这……”
见她望来,慕容雪摆摆手,现了疲惫——
“没事,我只是封住了她的穴道,以免得她在手术过程中乱动,也解了她的疼痛。”
听她这样说,妇人才放下心来。虽然不明白手术是什么意思,但她很是自通地将其理解为“治病”。
再一偏头,刚好瞥见放在慕容雪身边一堆东西。
几枚扔在地上的银针,一把薄薄的刀片,还有一把小剪子。
她看得触目惊心。
“收拾一下,扔了吧!”她不愿解释,只吩咐丫头将杂物扔掉,再冲那妇人道:“眼上的布不可以拆除,面部不能碰水,也不能让孩子用手去抓。你们跟时要看着点儿,她要是疼,就去外头的药铺抓点儿止疼的药来喝……虽然那东西也没太大的作用,但有总胜于无。这几天我会常来看看,别的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丫头递了一锭银元过去,再道:
“拿这钱去抓药吧!再买些清淡的菜来给黎儿吃,不可以吃鸡蛋,鱼也不行,尽量清淡些。”
妇人接过那银元,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上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银元还是两年多以前的事了,这二年来为了给孩子治病,家里别说是银元,就连值些钱的家当也都拿去当掉了。
见她又要不尽的感激,慕容雪连连摇手,只告诉她一个时辰之后女孩儿的穴道会自动冲开,不用心急,之后便返身而去。
不得不叹慕容雪的细心,离了魏家回宫的路上,见到有买甜口的铺子,便离了下来,亲自去挑了几样,而后让丫环给魏家又送了回去。
她知道小孩子醒来一定会觉得疼痛,古时没有好的麻醉药,但用些好吃的来分散一下注意力还是不错的。
……
这几日,慕容雪每天都会到魏家去看看,有的时候魏良不当差,也会在家。
每次来时她都会带些吃的,总是又贵又香魏家人只闻其香从未入过口的。
之所以买这些,主要是以此来刺激黎儿的味觉神经,小孩子的精力一被香东西分散,便不再去注意眼部的不适。
终于熬到第五天头上,慕容雪算计着差不多了,便亲自将小孩眼上缠着的棉布拆掉。
随着她的动作,在旁看着的妇人心都要揪到了一处。
她明白,如果这一次不成功,那么恐怖女儿的眼疾就再也没了希望。
终于,缠在眼部的棉布全都拆下。
女孩儿一时间适应不了强烈的光线,下意识地以手去挡,却被慕容雪拦住。
她亲自抬起手来,帮她遮去了刺眼的光。
片刻之后,终于可以适应这一片光亮。
孩子缓缓地张开眼来,妇人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着,却还是匆匆开了口,问道:
“黎儿,看到娘亲了吗?”
慕容雪心中自然有数,知道她的眼睛一定看得清楚。
于是赶在她们母女情感爆发之前赶紧开口道:
“你只说看不看得到就好,千万不要哭,不可以流泪。”然后又转向妇人,很是严肃地警告她:“你的情绪会传染给黎儿,她的眼睛刚有好转,绝对不可以流泪。如果想要你女儿好,就把你的眼泪收回去。”
妇人闻言赶紧抹了把眼泪,但却还是掩不住激动,拉着慕容雪的衣角问:
“姑娘的意思是,黎儿的眼睛好了?”
不是很习惯被人拉扯,她退后一步,指了指正一脸欣喜地东张西望的孩子——
“要是没好,她能这样儿吗?”
“娘!”终于将目光投向妇人,女孩儿乐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娘,我看到了!我终于又能看清楚了!娘,黎儿有一年的时间看不清您了,您……您好瘦哦!”
四岁的孩子还表达不出太复杂的情感,她是觉得自己的母亲不但瘦,而且一脸的凄苦。
但是那种感觉她说不出来,便只能搂住母亲的脖子,一下一下地亲她的脸颊。
慕容雪也跟着长出一口气,虽说心里有数,但拆开棉布的一刹那,说不担心是假的。
“你就是给我看眼睛的姐姐吗?”小孩已经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望着慕容雪夸张地张大了嘴,好半天才又合上。“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原来你真的是仙女!”
她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或者说,打从三岁就开始彻底看不清东西以来,她就对人的长相没有太多的概念。
但是慕容雪太好看了,以至于让她同东方宇一样,表达出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对meiren最大的幻想——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