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爬了五层楼,来到了一个半开半掩着房门的房间前。我们的委托人用手轻轻地敲了敲门,被里面的一个声音叫了进去,而我们随后就跟进去了。正如霍尔·派克罗夫特所说过的那样,这间屋子空荡荡的,什么家具都没有,而我们刚才在街上看到的那个人正坐在仅有的一张桌子旁,面前还摆有他刚刚买的那张晚报。当我看到他抬起的脸时,我被他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悲痛的表情所震惊了。额角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的面颊就好像鱼肚子上的那种死白,那双眼瞪大死死地盯着他的书记员,好像是遇上了一个陌生人似的。
霍尔说:“平纳先生,你得了什么病吗?”
平纳答道:“我今天的确不怎么舒服,这两位绅士是干什么的?”说这话的时候,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竭力保持镇静。
我们的委托人随机应变地说:“这两位有经验的先生都是我的朋友,一位是伯蒙奇来的哈里斯先生,而另一位则是本镇的普赖斯先生。他们来这里是希望能在你的公司里找个活儿干,因为他们俩都已经失业了。”
平纳先生非常勉强地笑着,大声说道:“我肯定会为你们尽力的,我们的公司里有许多职位适合你们去做,那么哈里斯先生,你有何特长?”
福尔摩斯说:“我精通会计业务。”
“那你正好是我所需要的,而你又有什么拿手的呢,普赖斯先生?”
我说:“我干过很长时间的书记员工作。”
“好了,我们一作出决定就马上通知你们。可是现在,我非常需要安静,所以请你们都出去吧。”
仿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样,这个平纳先生的最后几句话说得声音很大,福尔摩斯和我面面相觑。正在这时,霍尔·派克罗夫特向前走了一步,说:“可是平纳先生,是你让我来这里的,难道你忘了吗?”
平纳马上恢复了比较冷静的腔调说:“我当然没有忘,你和你的朋友们要是没有什么不便的话,请等我三分钟时间好吗?”一边说着他一边彬彬有礼地站起来,走进了屋里的另一个门,随手将门关上了。
福尔摩斯低声说道:“他是不是逃走了,现在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
“这不大可能。”
“为什么呢?”
“我知道那扇门是通往套间的。”
“那套间里没有另外的出口吗?”
“没有。”
“里面有什么家具吗?”
“在昨天,那里还是空的。”
“那个平纳是不是被吓疯了,有什么事令他如此害怕?他在干什么呢?”
我提醒说:“他一定是怀疑我们是侦探。”
派克罗夫特大声说:“没错。”
福尔摩斯摇了摇头,说:“实际上你们一定注意到了在我们进来之前他的脸就已经显得很苍白了,这说明并非是我们把他吓成这样的,除非……”突然,套间门那边传来的一阵响亮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书记员喊道:“为什么他自己要在里面敲门?”
充满着期待的心情我们都盯着那扇越来越响的门。突然间传来一阵低低的喉咙咕噜声和一阵咚咚地敲打木器的响声。福尔摩斯发狂似的冲向前去,猛地去推那扇门。可是门是从里面闩上的,我们合力,把门推倒,冲进套间,我们却一个人也没有看见。
离我们进来的那个屋角看见的地方很近,还有一个小门。推开门,马上就发现了地上摆的外衣和背心,而那位自称法国中部五金有限公司总经理的人则在门后的一个挂钩上,用自己裤子的背带绕在脖子上上吊了。他双膝弯曲,而头和身体被折成了一个很大的角度。他两个脚跟撞击木门所发出的咚咚声,就是那种打断我们谈话的声音。我一下子抱住他的腰,把他举了起来,而福尔摩斯和派克罗夫特则马上把那条裤子背带由他脖子上解了下来,将他弄到外屋。他脸色发灰,躺在那里,发紫的嘴唇随着微微的喘息而颤抖着。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
福尔摩斯问我:“华生,你能将他救活吗?”
我给这人做了一次检查,发现他脉搏跳动虽然微弱且有间歇,可他的眼睑微微颤动,露出来白色的眼球,呼吸也变得越来越长了。
我连忙说:“好了,他已经没有危险了。请打开窗户,他需要透透气。”我在他的脸上倒了一些冷水,解开他的衣领,为他做了几次人工呼吸。直到他自然地呼出一口长气,我说:“现在他完全没事儿了。”
福尔摩斯站在桌旁,双手插在裤袋里,低着头。他说:“这个案子交给警察比较恰当。”
派克罗夫特一边挠着头,一边叫喊着:“明明是他们有目的把我引到这里来的呀?可是……见鬼,我真的糊涂了。”
福尔摩斯却不耐烦地说:“这在我看来都非常清楚,他这样做是为了这最后的行动。”
“那么,别的事现在你已经弄清了吗?”
“这件事我想并不难懂,华生,你怎么看?”
我耸耸肩说:“我还是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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