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摇头,“我又不是那多病的弱女子,陪甚么陪,你回房睡觉便是。”
她替我掩好窗户,“外头秀儿在,小姐有事,便叫秀儿进来。”
我挥挥手,“无事,你们都去休息,去吧。”
这书看得也没甚么滋味,我放下书,窗外就有响动,我推开窗户,“谁?”
叶少兰站在窗外,“蓬蓬。”
我俩四目相对,他在窗外站着,我在窗内站着,我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先生可是君子?”
他盯着我的手臂,说:“给我看看。”
“甚么?”
我还是伸出手臂,将手搁在窗台上,他目光里有怜惜,“疼吗?”
我摇头,“不疼,就是......”
“只是要让姓段的付出代价。”
我挑眉,“哦?先生有何良方?”
他牵起我的手,轻柔缱倦,我在他的掌心里,微微发颤。
他说:“无人可伤你。”
我对他笑,“我相信你。”
是的,那个夜晚,我的先生说无人可伤我,可后头还有一句,除了他。
我崔蓬蓬这一辈子,伤我最深的,偏偏就是他。我曾经的先生。
有蚊虫停在他的衣袖上,我用力拍上去,惊醒了外头值夜的秀儿,她在外头问我:“小姐,怎么了?”
我冲他挥手,“快回去吧,当心蚊子叮你。”
秀儿进来之时,我已经阖上了窗子,她说:“小姐,您怎么了?”
我假意在屋里走了两圈,“屋里有蚊子,我睡不着。”
秀儿抓来一把薄荷叶放在我床头,又焚了香,忙了半晌,才低声道:“是婢子照顾不周,让小姐难受了。”
我说:“嗯,你休息去吧,不必进来了。”
秀儿低头退下,“小姐,婢子就在外头,婢子守着您。”
我在床头坐下,展开叶少兰塞给我的信,我以为是情诗,打开一看,方知那是对付段家的奏折。里头条理分明清清楚楚罗列了大理段氏子在京城结党营私的罪证,我捏着信,这应当与他一个初出茅庐的七品小吏无关呐,为何他知道得这么清楚。
不过这招狠毒,不止可以驱除段其瑞出京城,还能给予段家一个重击,让他们以后都得缩着尾巴做人。
我‘吃吃’一笑,这位叶先生,当真是个妙人。
隔日,我便将信誊抄了一遍搁在我爹的书房里,崔相国拿了这信,那段家真的要倒霉了。
我爹问我,“你从何处知晓这些事情?”
我闭着眼胡诌,“李绛告诉我的,那一日我还看见姓段的和李络在一处,他还......”
我爹盯着我,“还什么?”
“段其瑞合伙李络给我下药,想轻薄我。”
我并不是无事生非,我选择此刻说出来,只是想让姓段的知道,我崔蓬蓬不是没人撑腰的软柿子。
崔相国生气了,我能看见,我爹在衣袍下的手都在发抖。
他紧紧抿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后只道:“让苏幕以后都跟着你,莫要四处乱走了。”
“去哪儿都跟着我?”
“去哪儿都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