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哪里知道在她沉迷古方偏方的时候,天朝的北部边疆确实已经开始乱了。那些安插在胡人草原王庭与贺兰皇城的天朝斥候、赤血卫以及一部分身份不明的隐卫,在这两个地方受了重创。
这三股属于天朝的势力,几乎每天都有人被从不起眼的马队里,街巷中行走的路人里被挖出来,抓住直接乱刀砍死,这些人的尸体不是被拖在战马后拖成骨架,就是被挂在城墙上慢慢腐烂。
整个天朝的权利的中央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说出来。
君其琛不说,君青冥不说,苏青也不说。军部只是每日将边疆军报呈给天子。对于被拖成骨架的尸体,挂在城墙上腐烂的尸体,只是以数字增加的方式呈现。
自君青冥十四岁进入朝廷,脸色从未向最近一些日子难看,那原本白皙如玉的容颜,泛着暗沉的青色。苏青的脸上更不要说,几乎和锅底一样黑。
天子不发话撤人,他只能看着他的五百精锐任人宰割。赤血卫的人一日不撤回,君青冥的隐卫也必须配合保护到底。
两个人不光是心疼肉疼,整个身体都在疼。他们俩同时都有一种被人出卖戏弄的想法。但是到底是谁出卖了他们,出卖了天朝。
两人最后还是沉不住气入夜进宫,觐见天子。结果君其琛却只淡然道:“赤血卫本来就是帝国的军人,为帝国牺牲那是他们的荣耀。如今他们出去了大半个月却什么都没查出来而是成天的被杀。朕真的有些失望。”
这话一出,苏青只能低着头,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君其琛再言,“另外至于另外死的那些不知道是谁家私卫,朕也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是谁,所以更是无法插手。你们两个一个是出主意的人,一个是出人的人。最好还是想办法尽快把事情查清楚,不要让英魂枉死。”
两人灰头土脸的回了衙门,苏青道:“我想自己去一趟。”
君青冥立刻制止:“你是独子,绝对不能以身犯险。”
苏青白了君青冥一眼,“那又怎么样。我不过去查查清楚,就让我的人这些一直死下去?”
君青冥说,“你那个副将,有消息吗?”
苏青黑着脸,“至少还没收到他的死讯。”
“你把副将搭进去了,我把阿三派过去。我不信阿三出马也能被挖出来。”
苏青浓眉紧紧锁成一个川字说,“你说,到底谁在害我们。”
君青冥叹息一声,“从你身边最亲信的人查起。”
苏青什么话也不说。使了全力,握拳狠狠砸了书案,用块楠木雕出来的书案,发出沉闷的嗡嗡声。
书案上的军报文书在震颤中,簌簌落在地上。
君青冥说,“其实,这个时候最适合过去的人是我。”
苏青猛然抬头,不可置信。
“那些在背后对我们出刀子的人一定判断,我们俩如果有人要去肯定是你。但我们就是要出其不意。如果我估计的没错,你前脚走,后脚就有人要动你在赤血卫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