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效果不是很好,所以······”她拔出江雪的本体,在他的手臂上划上一刀,“用你的血试试看好了。”说着,一个瓷瓶出现在她的手中,被她用来接江雪从手臂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液,一滴也没有浪费。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审神者满意地把血液收了起来,拍了拍江雪左文字的肩膀,将他拽起,关在了门外,“去吧,去看看这个本丸的一切。”
江雪左文字站在门外,微微偏头看向身后紧闭的房门,沉默着,咬了一下下唇,终是选择下楼。
门后审神者露出一个微笑,红眸中尽是冰冷。
既是可以出来,江雪左文字的第一选择毫无疑问,便是左文字的庭院。
圆月高挂在黑夜之上,星星闪烁着,互相映照,点亮了这漆黑的夜空。
披着月光,江雪左文字慢慢地靠近了庭院,只是站在庭院的门外,蓝眸中倒映着院内弟弟们的身影。
宗三左文字正温柔地给自家弟弟剥柿子,笑道:“不急不急,就要好了。”
小夜左文字趴在桌子上,玩着几个还未被剥的柿子,乖巧地点头,“要是姬君在就好了。”
宗三左文字的动作一顿,揉了揉小夜的头,“是啊,要是姬君在就好了。”他将剥好的柿子放入小夜左文字的手里,“兄长非常幸运,可以成为姬君所使用的刀剑,想来也是无比的幸福呢。”
小夜左文字点点头,“我今天去找姬君的时候,还看到姬君在非常认真地擦拭兄长的本体,还和兄长说话呢。”
宗三左文字一笑:“能让姬君这样对待,兄长······还真是令人羡慕与嫉妒呢。”
江雪左文字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慢慢地握紧,今天审神者确实是擦拭了自己的本体,但事实上在擦拭的时候,一直在外放着灵力来搅乱自己体内的灵力,让自己的灵力越发絮乱,甚至伤势更重。
而且······
江雪左文字细细地看着宗三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的双眸,原本清澈的蓝眸变得浑浊,甚至有些看不清眼底的光芒,正如这段时间来到审神者房间里的其他刀剑男子们一般。
江雪左文字明白审神者是对他们下了术,转身离去,没有再选择踏入庭院一步。
如今这般情形,也只能去寻找一个人了。
江雪左文字慢慢地挪到了鹤丸国永的房间外,终是选择抬手敲门。
“谁?!”鹤丸国永警惕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江雪左文字抿嘴,沉声道:“是我,江雪左文字。”声音有些沙哑,许久未曾说话的喉咙难得被使用,更是泛起了淡淡的苦涩感。
鹤丸国永听闻后,似乎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开了门,睁大眼睛地看着眼前的江雪左文字,根本没有想到对方竟会是这般模样,浑身都是凝结了的血液,从那已经变为深红色的衣服就可以看到他原本伤势之深。
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让他进了房间,警惕地看了看房外的情况,方才关上门,鹤丸国永快步坐在了江雪左文字的身前,没有选择现在就开口询问,而是先倒了一杯水给对方润润喉咙。
见他似乎情况好了一些,方才询问道:“你······怎么会这样?”
江雪左文字看了一眼,鹤丸国永的双眸果然如自己所想的一般,没有其他人那样的浑浊,而是保持着原本的清澈,他敛眸,最后囔囔道出三个字,“审神者。”
鹤丸国永立马明了,深锁眉头,沉声道:“我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江雪左文字轻道:“这个世界充满了悲伤······本丸里的大家?”
鹤丸国永握紧双拳,一拍桌子,随后压低了声音,“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据我所能够知道的情况,应该是被下了什么术法,令他们的意识内出现了“爱慕审神者”这个内容,并且,我去问了一下其他人,算是暗地里的探话吧,我发现他们以前的记忆好像都不见了,或许是被封印了,基本上都认为自己是被这一位审神者锻造出来的。”
“记忆抹除?”江雪左文字微微提起声音,“若是如此,倒是有可能。”
“这倒不是,你知道三日月吧,”鹤丸国永低声道,“就是上任审神者的婚刀,三日月,我发现他的记忆倒不是消失了,只是里面的主角被换成了这一位审神者,所以他才会一直在以男朋友的立场与审神者相处。”
“若是如此,他们迟早会发现不对之处的。”江雪左文字眯起眼睛,低下头,将茶杯中的茶水喝尽,“你怎么······”
“哈哈,上任审神者她走之前来找过我,好像是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术法,说是可以保护我。”鹤丸国永笑道,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所以,之前的时候,突然我感到一阵眩晕,身上就泛起了光芒,脑子就清醒了,接着本丸里的大家都不太对了。”
“想来就是当时被下了术吧,倒是令人惊讶,她居然可以下如此大型的术法。”鹤丸国永囔囔道,随后目光投向了江雪左文字,“说起来,江雪君,你果然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吧?不然怎么对方第一个就先选了你下手。”
江雪左文字摇摇头,“我也不知为何,但是她好似在用我进行一些实验,只是那些实验还没有用在我的身上。”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鹤丸国永一惊,突然想到对方既然是被关起来的,那不应该可以这么简单地出来的啊。
“她放我出来的,说是去看看本丸的情况。”江雪左文字微微摇头,低声道,“她想让我看到现在本丸里面不对的情况,想来是想要威胁我乖一些地配合她吧。”
“这样吗?”鹤丸国永眯起眼睛,沉默了片刻,方才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开术法的吗?”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现在只剩下自己和江雪两个清醒的存在,江雪的情况又这么糟糕,估计也是没有什么方法了。
谁知江雪左文字一个点头,在鹤丸国永的目光注视下,轻声道:“三日月那里有个信封,可以解除这种控制性的术法。”
“诶?在三日月那里?”鹤丸国永有些惊讶,“那这样他还中招?!”
江雪左文字摇摇头,“不知,但是想来是有所原因的,待他恢复记忆后,大概就会想起这件事情吧。”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道,“我的房间里面的挂画后面有一个夹层,里面有一封信,你拿着,那个是主公留给我们的保命手段。”
“主公留下来的?”鹤丸国永睁大了眼睛,“难道她早就知道会······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要失踪?!”他拍案而起,却见江雪左文字身体有些摇晃地起身走向门口,“你要走了?”
江雪左文字回首一笑,“自然,再呆下去,审神者大概就起疑心了。”
他的笑意未曾入了眼底,漫步在风雪之中,一步深,一步浅,虽然身体在颤抖着,身上的伤口发出一阵阵的痛楚,但是他并未因此而动摇,仍旧渐渐地走回左文字的庭院。
时光早已逝去,入夜的庭院一片寂静,江雪左文字慢慢地走到宗三和小夜的房外,没有选择走上回廊,更没有选择推开房门,他弯腰把一个柿子和一枝梅花,那是自己刚刚在外面折下的,轻轻地放在回廊之上,想了想,又把柿子拿起来,用较为干净的衣角擦拭了一下,重新放上。
江雪左文字的眸中含着星光,温柔地注视着房间,随后转头走向了院内的梅树,站于梅树之下,抬眸看着那腊梅傲然绽放于风雪之中,随手扫去肩上的雪花,他缓缓地闭上眼睛,满脸凄伤,散发着忧愁的气息。
片刻后,他方才抬脚离去,不能久留,也不能让弟弟们发现自己的情况,弟弟们如果······如果可以,请平安的生活下去,远离审神者便好了。
远去的江雪左文字并未看到那微微打开的门缝中露出的两双蓝眸内饱含的震惊与悲伤。
“你回来了?”审神者坐在榻榻米上,手里握着江雪的本体,简单地擦拭着刀刃,“感觉如何?有没有和弟弟们重逢叙旧呢?”
江雪左文字没有回答她,审神者慢慢地一抬手,长长的锁链飞速从墙边腾起,重新将他全身捆绑紧,拖回墙边,他闷哼了一声,嘴角一抹红色再度滑下。
审神者毫不在意地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好啦,看也看完了,就乖乖地继续呆在这里吧。”
她抬起手,将江雪左文字的本体放在一边,拿起桌上的一个装满了色料的盒子,慢步走到江雪左文字的身前,拉扯了一下锁链,满意地看到对方因为疼痛而皱起了眉头,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乖,可能会有些痛,忍一下。”
调整锁链的长度,让江雪左文字呈“大”字地被挂在墙上,审神者拿起盒子与刷子,用那颜料在江雪左文字的胸前画着。
瘙痒的感觉从胸口处传来,还带着灼热的感觉,江雪左文字抿嘴,咬着下唇,死死地咬着,甚至咬到嘴唇上出现了一些印记。
血腥从喉咙深处腾起,江雪左文字将那口血咽下,低头看着审神者在自己的胸口处涂画着,渐渐地成型的图案,可以看出是一个符文。
江雪左文字并不知晓那是什么,但是他隐约地觉得这和审神者之前做的实验有关。
待符文涂画完毕,审神者把颜料和刷子放下,拿起瓷瓶,倒出里面所存放的江雪左文字的血液,让自己的手掌上被血液所覆盖,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胸口处。
猛地发力,符文泛起金色的光芒,审神者的手竟是整个手臂探入了江雪左文字的体内。
江雪左文字闷哼了一声,硬是忍下了痛呼,蓝眸漫上水雾,一滴泪珠悄然滑落眼角。
他死死地咬着下唇,连下唇破皮渗血都没有松嘴。
审神者的手似乎在其中搅动了一番,终于抽了出来,手心内一个金色的光球散发着光芒,她淡定地把整个光球吃掉,丝毫也不犹豫。
江雪左文字胸口处的符文渐渐散去,消失不见。
他的浑身都被汗水打湿,就这样无力地被锁链吊着,手指动了动,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审神者一笑,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轻道:“没事啦。”语气轻快,却带上了杀意。
江雪左文字虚弱地抬眸看了她一眼,缓缓地闭上双眸,睡了过去。
·······
“醒了?”温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江雪左文字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地睁眼,蓝眸中还有些茫然,他疑惑地偏头,看了看四周。
这是一个以黄色色调为主的温馨和室,他现在正躺在榻榻米上,慢慢地撑手坐起,目光投向眼前这个跪坐在身边的女孩。
江雪左文字沉默了片刻,方才记起这位女孩究竟是谁,他微微颔首,低声道:“您好。”
“你醒啦,睡了好久呢。”源真月挥挥手,笑道,“想起什么了吗?”
她起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折扇打开,半掩脸,挥挥手让旁边一直候命的夜兔走过来,身子向后一靠,直接靠在夜兔的身上,她轻声道,“看起来,你记起了不少东西呢。”
不待江雪左文字回她的话,源真月的折扇一收,点在他的唇上,笑道:“先把汗都擦掉吧,这样子的形象可不太好哦。”
江雪左文字沉默着,拿出一块手帕擦拭了一下自己额上冒出的细汗,方才道:“多谢,我确实记起了一些事情,虽然不是全部。”
“如此的话,倒也正常,”源真月看着他,蓝眸中闪动着光彩,“你身上被审神者下的封印术法,我已经帮你解开了,至于记忆什么的,会一点点恢复的,不要担忧。”
江雪左文字颔首,表示自己明白。
“那么,你的审神者究竟做了什么呢?”源真月表示自己非常好奇这件事情,也不算得上是好奇,或者说是更加好奇江雪左文字会怎么来描述自己忆起的事情。
江雪左文字用一种非常平淡的方式简单地阐述了一番,并未有过多的描述,也没有太多的表达当时自己的感受。
源真月表示自己有些失望,不过也不能够逼着这一个看起来就非常平淡的家伙理解自己想要他“轰轰烈烈”地讲述一番的心情,只能作罢,她拍拍夜兔的手,让他来沏茶,随后问道:“那么,你现在大概明白了什么吗?”
“审神者被神隐的原因,还有大家警惕她的缘故吧·······”江雪左文字低声道,接过夜兔递过来的茶水,“我······不知道她从我的体内究竟拿了什么东西,但是想来,这个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鹤丸国永知道那是什么吗?”源真月眯起眼睛。
“不,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上任审神者留下来的东西吧?”江雪左文字推测着,随后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
“你不知道你们上任审神者留下了什么东西吗?”源真月有些惊讶,扇了扇折扇,四周飘荡的樱瓣逐渐飞回扇面之中。
“不知道。”江雪左文字摇摇头。
“这样啊······”源真月囔囔道,“我为世界意识,虽居于众人之上,但是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不能告知你这些事情,只有让你们自己去发现了。”
她的指尖冒出一枚火焰,火舌吞吐着,有些灼热的气息,将四周的空气烧的扭曲,她随手一挥,火焰化为一只焰鸟,展翅飞舞,最后顺着门缝飞了出去。
源真月抬眸看向江雪左文字,轻笑道,“你们现在是来演练的,既然是用了这样的名义,自是把演练这件事情做了才好。”
见江雪左文字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源真月满意地一笑,继续说道:
“至于审神者的目的,想来你也要自己琢磨一番才可,毕竟,你才是那段时间一直跟随在审神者身边的存在,你们本丸里面的其他刀剑,恐怕也都并不清楚这件事情,纵使是你所说的和上任审神者熟识的鹤丸国永,也是不清楚这件事情的。”
源真月打了一个哈欠,“罢了罢了,你们这些小辈真是麻烦,我要去睡一觉,你随意吧。”
说着,她起身便离开了房间,夜兔也紧随其后离去。
“审神者的目的······”江雪左文字囔囔道,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