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构思,皇上大婚的时候,天下万国来朝,封疆大吏们也要进京祝贺,这实在是一个把阉党后党都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咱们经过这些年的经营,也算有点力量了,现在大家就把各自掌握的力量说一下,我先来”齐振铎故意顿了顿,环视一下周围,看到大家都在全神贯注听他说话,才接着说
“东林党目前掌握的力量有两千锦衣卫,都是普通的巡街校尉,平日和东厂的矛盾不少,到时候就说奉旨铲除东厂,一定没问题”
“本公麾下有孝陵卫三千健卒,虽然是守灵的兵,但是本公平时操练他们甚严,战斗力比一般卫所士兵要强至少三成”魏国公徐增寿说
“本将管着一千五百名大汉将军,虽说咱们平日里就是在宫里当个摆设,可是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那些礼仪用的漆枪金瓜斧钺可是真家伙”说这话的是大汉将军千户白文元,虽然他们隶属于锦衣卫,但是截然不同的部队,纯粹的仪仗队,优点在于身处皇宫,便于里应外合
“咱家手上就很寒酸了,只有几十个江湖高手,这还是费尽力气招来的,皇上被看得严实,大规模招兵买马不大可能”魏忠贤摇摇头说,他这点力量确实太少,恐怕连自保都很困难
“本帅部下有一个标兵营,三百个亲兵都是多年征战的老兵,到时候尽管拿去用,老夫这把老骨头也算上,京城各卫还有些故交旧部,到时候老夫自当出面劝他们阵前反戈”袁崇焕的这点兵也不算多,钱谦益和齐振铭微微点点头,把目光投向了刘子光
“我手下有三部分力量,首先是南厂的人马,人员组成包括铁厂的铁卫,紫光车行的江湖朋友,我从山东带来的红杉团这部分共有将近一千人其次是分散在五城兵马司的一千山东兵,这部分人关键时刻可以控制住五城兵马司;最后是驻扎在六合的一千红衫团,必要的时候半天就可以到达京城,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精锐”
“很好,咱们一共有一万人马,虽然相比阉党后党的力量还很弱,但是兵在精而不在多,大婚的时候咱们来个擒贼先擒王,只惩首恶,其他人等既往不咎,那些依附奸佞的墙头草们自然望风而降,这一仗咱们胜券在握了”齐振铭握紧拳头给大家打气道
“对,正义在我们这边,起事之后,老夫会联络国子监和复社的学子,让他们广发言论,起到安民的作用,等皇上归政,再开恩科选士,减免田赋,惩治奸商恶霸,天下归心指日可待了”钱谦益也跟着描述起美好的未来
“距离大婚的日子不远了,这段日子咱们要加强联络,制定详细的计划,阉党后党方面的情报更要搜集整理,黄阉这个人极难对付,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吃了那么多亏也没有进行像样的反扑,这很反常,反常即为妖,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这个奸诈的老太监一定在密谋什么重大的举动太后那边反到不用担心”看到大家惊奇的眼神,齐振铭矜持地一笑:“东林党的右护法就在太后身边,他们有什么动作,这边马上能知道至于右护法的身份,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了”
密议进行的差不多了,钱谦益接过话头说:“今日大家能坐在一起多亏了刘大人,根据他提供的东厂密探名册,潜伏在国公府,袁大人府上的探子才浮出水面,现在的京城已经是咱们的天下了,再也不用顾忌那些暗藏的眼线今日就说到这里,老夫就不留大家用饭了,等铲除了奸佞,咱们再一醉方休”
“好,到时候一醉方休!”众人齐声说道
*****************************************************************九千岁的府邸中,杨波跪在黄金荣面前不敢说话,黄金荣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过了半天才悠悠地问道:“人怎么样了?”
“回干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孩儿们尽力了,可是……”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献上去,“大供奉临走前留下一句话,还有这个东西,就是它取了大供奉的性命”
九千岁闭着的眼睛张开一条缝看过来,杨波赶紧打开纸包,露出里面两颗乌黑的铅弹,圆型的弹丸已经扁了,看起来就是一陀铅疙瘩
“好毒的暗器,能掷出这样的力道…..恐怕唐门的人也没有这样深厚的功力,难道是强弩射的?”九千岁一眼便看出这是铅丸打在人身上造成的变形
“大供奉留下的话说这是一种火器,其他三个供奉也是被同样的东西打死的,是孩儿无能,没能劝住四大供奉,让他们白白丢了性命”杨波小心翼翼地说,一边还偷眼看黄金荣的脸色
“没你的事,四供奉就是这样的性格,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效力,现在为厂尽忠,也算死得其所了”
“那…..南厂那边?”杨波试探着问
“不慌,咱们目前没有必胜的把握,先让他们再猖狂几天,嗯,不出七月份,就让他们归西,黄镇的性命,二百东厂番子的性命,还有火烧书库楼的深仇,四供奉的血债,这一桩桩,一件件咱家都记得清楚得很”
“干爹圣明,京城卫军训练荒废已久,他们这些墙头草关键时刻也不堪大用,还是等咱们常州戚机厂的翁仲到了再动手!那时候什么南厂,什么刘子光,什么神秘的火器,都不堪一击”
“唉,十年了,当年的血雨腥风似乎还在眼前,真是不忍心再起刀兵,咱家自从五岁净身进宫当差以来,伺候过两个贵妃、两个皇后,一个太后,三个皇帝,为朱家鞠躬尽瘁,耗尽了心血,临了连一个安生的晚年都不让我太太平平地过…..”九千岁叹着气,仿佛回忆起几十年来的光辉岁月,哀伤的语调突然一变:“咱家也不是任人捏的面团,李家想扳倒咱家也没那么容易!还有钱谦益,他以为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哼,到时候把你们一勺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