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感受到这股糟糕气氛的马匹慢下了脚步,换做平时的话笕十兵卫会下马,花上一些时间为逝者安葬遗骨,可现在并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只能暗暗道歉,然后继续快马加鞭。
可就在马匹和损坏的车厢擦肩而过之后,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努力压抑下来的喘息和颤抖被释放出来的声音。
车厢里还有人。
这念头一出来,笕十兵卫脑海里还在考虑对应方式,可双手却擅自拽紧了缰绳。
不知道是自己愚蠢到分不清轻重缓急,还是持续不断的低烧影响了思考能力,笕十兵卫在这个最不该停下的时间停了下来,他跳下马朝着车厢走去,手扶住腰间的刀柄,尽量让自己脚步看起来没那么虚浮。
听到脚步声接近,躲在残破车厢里的人也紧张了起来,抑制住的呼吸声越来越无法隐藏起来,就在十兵卫走到车厢旁,正准备挑开破烂的帐篷,藏在帐篷里的人先一步掀开遮盖,将手里的短刀朝着十兵卫刺了过来。
就算身体状况不好,十兵卫也没有疏忽到会被这种充满了恐惧而且没有任何技术的攻击偷袭到,他握着刀柄的手一翻,就将眼前的袭击者撂倒在地。
被撂倒的是一个刚过十岁的男孩,脸上被各种污渍弄脏,又被泪水在眼下荡开两条痕迹,脏兮兮的脸上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仇恨而扭曲着。
男孩摔倒在地,本应该很痛吧,可他咬紧牙关战战巍巍地又爬了起来,这股充满着焦躁的拼命狠劲,是笕十兵卫非常熟悉的东西,是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威胁却依旧想要守护什么的表情。
笕十兵卫叹了口气,松开了握住刀柄的手。
“别激动,我不是你的敌人。”
然后向男孩展示了腰间的伤口。
那是一条非常可怖的刀伤,说是刀伤,可除了笔直的切口之外,根本没有一点刀伤的样子,伤口附近的血肉就像是被什么怪物用细小的牙齿啃食过一样残破。
这辨识度极高的伤口让男孩脸上的表情松活了下来,可他却不曾放下手中的短刀。也倒是,就在不久前,整个氏族才被一直以来尊敬信任的首领背叛,这种情况下想要再次信任他人,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笕十兵卫没有时间。
“听好,我现在没时间去争取你的信任,追兵马上就到。”
这话让男孩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险恶。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跟我走,要么被追兵杀死。”
男孩脸上的表情里满是恐惧,同时却也有着如同想要和敌人同归于尽的狠戾。
不知道是被地上绝路的绝望感驱使,还是血亲被杀死的仇恨,驱使着这个孩子做出这样的选择,这种不必要的决绝不是小孩子该经历的,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十兵卫没法劝他,也没工夫劝他,若这就是这孩子的选择,那他不会干涉。
就在这时,一阵虚弱的咳嗽声从男孩身后的藏身处传了出来,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男孩的表情像是从梦魇中清醒过来一样,恢复了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