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来户,村里人大都是面亲心不亲,如今有了今日的事情,总算叫他
们记了一会好。
是夜,叶正元屋子里难得点了一次灯,白玉仙坐在床上,他正蹲在床沿下挖坑,瞧这模样是要将银子埋起来。白玉仙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十五两银子,想起今日的一切,总觉得不真实,加上妹妹滴水不漏的处事,让她又是开心又是难过,想着想着,眼圈竟是红了,“自我与你到了岭南,就同爹娘分离,信里虽说过得
好,可是她们从来都是说喜不说苦的,如今妹妹行事你也瞧见了,若真真是蜜罐子里长大的,这些行事断然是她做不出来的。”
所以,她敢肯定,指不定因为自己一家的关系,爹娘肯定饱受亲戚们的白眼,妹妹自小也饱受冷暖,因此小小年纪才学会了这般处事圆滑的性子。叶正元之前一直也觉得白荼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远超自家的四个儿女,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处事都有些不如她,如今听妻子一说,便有了同感,心里万分自责,“是啊,若不是吃尽了苦头,她怎么能做得了这
些事情。”看了妻子手里那银子,越发坚定道:“这些银子是小妹的,咱们就算是饿死一分也不能动,以后叫她带到婆家去,也好有个依仗。”
白玉仙点点头,将银子递给叶正元埋起来。而此时此刻,白荼就偷偷蹲在窗外,她本来有些担心自己这成熟处理事情的模样会叫姐姐姐夫怀疑,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这般想,总算松了一口气,然而听到叶正元的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还嫁妆?就算
自己以后真的要嫁人,也断然没有将银子一直放着的道理,又不会生小银子。
一面瞅了瞅着到处裂着缝儿的土墙房,心里琢磨着,的确该重新修一修房子了,不然可能真的撑不过今年夏天。
这时,屋子里也传来叶正元愧疚的声音:“玉仙,这些年可是苦了你,以后我一定好好干活挣钱,等农闲了我跟大郎他们一起去干活儿,不能在让你每天跟着吃糠咽菜了。”
叶正元本身也是个药罐子,听了他这话白玉仙哪里舍得,“你能将那几亩地伺候好就不错了,那些力气活不是你做得来的,只是可怜了大郎二郎,没有条件读书,不然以后肯定能中状元出人头地。”
屋子里皆是一片叹息声,叶正元虽说如今已经是庶民,可却也没秀才身份,不然可以建一间私塾,不但能赚取束脩,还能一边教教两个儿子。
话说此刻还是繁花镇上,那间小宅院里。
小男孩已经换了一身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称的玄色衣衫,懒洋洋的枕在锦帛榻上,一头如墨般的发丝散乱的洒满了整个玲珑枕头。
冬青鞠着身子伺候在他跟前,正提起白天知府夫人带着公子小姐去杏花村谢白荼一事。“那知府大人也忒抠门了,难不成他们家那小姐就值二十两银子不是。”他不满的埋怨着那知府夫人家小气,一面又朝他家公子提议道:“公子,奴才不懂,您直接将那白姑娘一家接到州府里去找出宅院安排好就是了,或许直接给他们一笔银子也好,何必看她吃苦受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