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做就别犯错。就他那错漏百出的五念经念出来,很有可能会招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有儿子在,我就不怕了。”老妈见我胸有成足的样子,当下也是安心了不少。时间已经接近半夜了,赶了一天的路。回到老家又忙前忙后的,她也确实是累了。说话儿间,我就听见了老妈那细微的鼾声。有儿子守护着她,老妈终究安心了许多。
子夜十二点整,我推开窗户看着天空悬挂的那半拉月亮,心里渐渐有些不安的感觉。月亮起了毛边,肉眼看去一片朦胧。它虽然高挂在天空,却没有给人间带来半分的光亮。相反,今晚的夜色是那么的漆黑。门口除了那两个灶台里吐露着的火焰和悬挂在门口的一盏灯泡,再也看不见别的光亮。
月朦胧鸟朦胧,这是女人们崇尚的一种意境。在她们看来,这是一种浪漫。这个时候,最适合她们舒展心中的情怀,和爱郎花前月下一诉衷肠。
可是在我眼里,月亮起了毛就意味着凶兆。还好今天是弯月起毛,要是赶上圆月起毛,方圆百里恐怕都难逃一劫。真要那样,我一定第一时间喊醒爸妈,带着他们离开这里。至于丧事,爱谁谁吧。在我心目中,爸妈是最重要的。
朦胧的月亮挂在天空一动不动,周围连半片云彩都没有,和假的一样。山里起风了,竹林被夜风吹得一阵哗啦作响。门前灶膛里的火苗,被风压迫得几近熄灭。悬在门口的那盏灯,则是左右摇晃不已。
“嘿?今儿晚上的风挺邪性啊,尽往我灶膛里吹。”在门外操持着明天的酒席的汪老四扔掉手里的烟蒂,弯腰往灶膛里又加了两根木柴道。
“四哥,你看会不会是......”七奶奶抬头看了看天,随后轻扯了一把在那里剁着鱼块的汪老四道。
“什么?”汪老四随手从身边的盆里捞起了一条早已经洗剥干净的鱼,放在案板上准备下刀的时候随口问道。
“你说会不会是三哥要炸......”七奶奶一句话没说完,嘴就被汪老四那只带着鱼腥味的手掌给捂住了。大半夜的,当着死人的面说诈尸,是很忌讳的一件事情。哪怕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你也万万不敢说出来。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好的不灵坏的灵。
“别瞎说!”汪老四厉声呵斥了自己的妹妹一句,随后收回手去,在自己的额头上使劲抹了三把。这是民间最常用的辟邪方法,可以使人体内的正气在一定时间里加倍的旺盛,从而使一些脏东西不敢近身。
“轰~隆隆隆~”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夜空,忽然闪过了一道闪电。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闷雷在耳边响起。春雷,是最容易唤醒一些东西的。例如冬眠的动物,例如蛰伏着的蛇虫鼠蚁。又例如,一具尚未下葬的尸体。
“汪汪汪,汪!”村子里的狗,随着这一声闷雷,相继在那里狂吠了起来。灵堂里念着歪经的赵宴子也停下了哼哼的声音,准备起身查看一二。至于那两桌麻将,此时也已经没有继续打下去了。
关于那些神神鬼鬼的传说,在农村的市场最为广阔。在场的这些人,打小就是听着那些让人心生寒意的故事长大的。此时这种气氛,更是让他们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那些故事里的情节。大家面面相觑了一下,这才推选了一个胆气最壮的汉子走进灵堂,来到我和爸妈休息的那间侧屋门口轻轻敲响了木门。
“啪啪啪~啪啪啪!金龙哥?金龙哥?”我关上了窗户,正准备叫醒熟睡中的爸妈,就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呼喊声。看来,今晚的诡异已经让那些前来坐夜的人们感觉到了不安。
“什么事啊?”老爸很快就被这阵敲门声给惊醒了,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坐直了身子在那里出声问道。
“爸,把妈叫醒,穿好衣服!”我反手握着别在后腰上的金钱剑,沉声对老爸说道。
“不要慌,你先退出去。谁也别跑,我包你们无事。”我走到门前,隔着木门对外头那个已经惊慌失措了的村民嘱咐着。
“大侄子,这,这到底咋了啊?”门外那货居然还有心思在那里刨根问底,我挺佩服他的胆气的。
“别问,别回头,出门,叫大家聚集在灶台周围。谁也别慌,也别跑,等我出来!”我给自己上了一道天眼咒,随后在爸妈身上各上了一道护身咒之后,手握着门闩就准备开门带着已经起身的爸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