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咱们决不能未战先逃!”
“对,绝不能逃!”严光反应极快,立刻醒悟过来,大声附和,“咱们若是走了,王凤肯定会弃了昆阳,紧跟着撒腿逃命。届时,非但东征军分崩离析,万一莽军扑向宛城,大将军就要腹背受敌!”
“所以,接下来第一步,咱们必须返回昆阳,设法稳住整个东征军。同时,派人前往宛城、襄阳,向大将军和王大当家示警。若是能以昆阳、两山关,叶县、堵阳、博望等城池为依仗,且战且退,将莽军的脚步拖延上一两个月,局面也许就截然不同!”刘秀眉头紧锁,一边思考,一边缓缓做出决定。
“不妥,王凤那厮当山大王当惯了,素来没胆子打硬仗。今夜又刚刚吃过猛兽的大亏,若是知道莽军有四十万之巨,才不肯留在昆阳冒险!” 李通猛地一拍战马脖颈,大声提醒。
”唏嘘嘘嘘……”可怜的战马吃痛,嘴里发出一声悲鸣,迅速张开四蹄。李通被自家坐骑闪了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下马背。亏得朱佑和王霸两个手疾眼快,先伸手扶住了他本人,然后又努力用战马夹住了他的坐骑,才避免了他被摔个头破血流。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众人心中的恐慌稍解。但一个个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
李通的话虽然尖刻,却没有说错。王凤是个做山大王做惯的,这辈子打过的硬仗屈指可数。在敌我双方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指望他来带领大伙节节抵抗,拖延莽军的脚步,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有一计,应当可行!”就在大伙都愁眉不展之时,刘秀的好兄弟朱佑,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策马向前凑了几步,大声说道。
“什么计策?” 刘秀微微一愣,满脸怀疑地看着朱佑,低声强调,“仲先,这当口可不要只顾着再哄大伙开心。”
“怎么可能?我排兵布阵的确非我所长,可你别忘了,我当年在太学里,学得乃是纵横之术!” 朱佑冲着他一耸肩,满脸不服,“论拉帮手,揣摩人心,你们几个当年谁比得上我!”
说罢,也不待刘秀等人继续发问,就又将声音提高了几分,迅速补充,“黑灯瞎火的,莽军到底来了多少人,咱们肯定看不清楚。而咱们一把大火烧了阳关之后,莽军想要追过来,恐怕也得是后半夜。咱们现在返回昆阳,只管告诉成国公,敌情未名便是。想必他自己刚刚死里逃生,也不能苛求咱们必须知晓莽军虚实!”
“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
“虽然没看清楚,但阳关距离昆明如此之近,天亮之后,莽军肯定会杀到城下!”
“天亮之后,王凤站在城墙上往外看看,岂不全都清楚了?”
“可不是么,仲先,你这算什么纵横之术?”
……
众人听得满头雾水,一个个眨巴着眼睛大声否决。
“没错,天亮之后,成国公自然能看清莽军虚实。” 朱佑咧嘴一笑,满口雪白的牙齿被火把照得闪闪发亮,“可那时候,他再想不战而逃,还来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