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哭得厉害,我就抱来了。”
“辛苦姐姐了。”岚琪哄着儿子,小家伙软软地伏在额娘怀里,似乎是午觉还没睡饱,又倦倦思睡,时不时用手揉着眼睛,岚琪哄了他几声,轻轻拍着就真又睡着了,乳母这才来抱走。
“一上午几个孩子疯玩,累坏了,胤祉他们都还睡呢,怕给吵醒了所以给你抱来,你若是忙,一会儿我再抱回去。”端嫔喝了茶,苦笑着,“被他们叽叽喳喳吵了一上午,我耳朵现在还在响,想也睡个午觉,就是心静不下来。细想想万岁爷让我来干什么,还不是给你挪空儿,当老妈子使唤?”
岚琪笑着亲手剥葡萄给她吃,一面说:“万岁爷讲,放眼宫里能托付照顾阿哥公主的,只有姐姐了,我也是毛毛躁躁的,孩子们在您身边最妥当,我想管万岁爷还不让我碰一下呢。”
“哄我的?”端嫔吃了葡萄,夸赞很甜,更笑着说,“便是哄我也高兴,我和荣姐姐年纪都不小了,能叫万岁爷还记着,心里就比吃了蜜还甜。”
岚琪与她玩笑几句,本不想提遇见温妃听说的那些话,可她知道端嫔与荣嫔走得近,而荣嫔在宫里知道的事也最多,便随口闲聊,话赶话地说起:“方才从皇上那儿退回来时,正遇见明珠大人,听见几句李公公和他说的话,问他们家公子的事儿可妥帖了,只听见明珠大人唉声叹气的,也不晓得怎么了,他们父子俩可都是皇上的能臣,他们若有什么事,就该皇上叹气了。”
端嫔果然是知道的,自己也动手剥葡萄,一面告诉岚琪:“出门前荣姐姐来跟我交代荣宪和胤祉的事,就聊到纳兰家的大公子,说是闹了大笑话,私自在外宅养小妾。你晓得的,如今纳兰家的大少奶奶是什么出身,还是万岁爷指婚的。虽说这位少奶奶性子是好的,可娘家人厉害,谁容得自家姑娘在婆家受委屈?若是纳入府做小,便另说,你这弄个外宅养着,两处宅子,算平起平坐?娘家的人往明珠府一闹,明珠大人气得半死,可又不能把那个女人怎么样,毕竟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岚琪暗自唏嘘,竟真有这样一件事,再想纳兰容若千里迢迢从南方带回来,必然是极喜欢的,难怪觉禅氏听见了要病倒。她这里旧情未断,人家已另有新欢,若说家里早有少奶奶和妾室,皇帝赐婚也好,家族长辈送的也罢,都非纳兰容若能自己做主的女人,估摸着觉禅氏还想得开,可如今他自己千方百计带回来的女人,若不是喜欢的,怎么敢有破坏家风的胆子养在外头?
端嫔吃了四五个葡萄,唤宫女打水给她洗手,继续絮叨着:“荣姐姐说,明珠府里的意思,是让人把这女子送回去,哪儿来回哪儿去,可纳兰容若不答应,说要么接回家要么就养在外宅,父子俩闹得不可开交,少奶奶娘家又咬着不放,不断给明珠府施压,就差一步吵到万岁爷跟前来了。当然啦,明相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容得这种事找万岁爷做主。而万岁爷不发话,明珠又权倾朝野,也不敢有人说三道四,不至于闹得人人皆知。”
“是啊,今日若非听李公公和明珠大人说几句,我一点儿风声都没听见。”岚琪应着,心中一个激灵,笑道,“那惠嫔娘娘一定知道了吧。”
“当然知道了,荣姐姐这里一大半还是惠嫔说的呢。”端嫔啧啧道,“我听说明珠夫人昔日入宫,走路都是大摇大摆的,可前些日子进宫见惠嫔,都偷偷摸摸走,听惠嫔说一见她就哭,说儿子的前程毁了,让惠嫔给出出主意。我们这儿当闲话说的,不敢插手朝廷的事,可有件事儿挺奇怪的,万岁爷从前多器重纳兰容若,去哪儿都随身在一起,如今怎么不闻不问,听讲他赈灾回来,皇上连一句褒奖都没有,可其他赈灾官员都得了奖赏,人说是把他漏了,怎么可能?一定是有什么事。”
岚琪点头道:“兴许皇上另有打算,这事儿就不该咱们操心了,可都是女人,我挺好奇纳兰容若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之后会怎么样,明珠大人可别发狠,把她怎么着了。”
端嫔笑道:“纳兰容若是个大孝子,可这件事上还真倔,我们都等着看下文呢。不过你说的也对,都是女人,那个江南来的女子,可别到头来连小命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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