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做得太过分,她看不下去。
她先垫的学费,后来苏冥大学打工挣了钱还给了她。本来以为她会前途一片光明,却是大学临将毕业的时候,进了那里。
倪彩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在家听阳阳提到,最多是感慨一句。可是今天再次亲眼见到她,又想起曾经很多的事情来,她总觉得十分不淡定,连心跳都加速了。
这样莫名其妙的情绪,让她感到十分不安,她望向苏冥说:“你应该要去上班了,不耽误你了。”
“那我先走了。”苏冥冲她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
看着她瘦削的背影一点点从自己视线中消失,倪彩觉得有些难过,但是为什么难过,她也是没有一点头绪。一个人又静静坐了好一会儿,右手轻轻把藏着袖子中的录音笔拿了出来。
似乎没有丝毫犹豫,她就把录音笔丢进了那杯一口没有喝的果珍里,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自己都十分诧异。
从咖啡厅离开后,倪彩没有再去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
开车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上楼去看女儿,她现在最是需要安慰的时候,她必须得花些时间来陪她才是。此刻的焦阳,正躺在自己房间里的那张偌大的架子床上,米黄色的香帐用银钩钩起,她表情有些呆呆的。听到动静,焦阳转头朝门的方向看来,见是妈妈回来了,立即下床扑进妈妈怀里。
“妈妈,你去找了苏冥那个贱|人了吗?是不是拿到证据了?妈妈,是不是她就要倒霉了?”焦阳现在是又委屈又激动,毕竟,自己的妈妈答应了自己,一定想方设法帮自己。
苏冥抢了江誉一次,她现在还要再来抢第二次,她怎么会甘心?
倪彩实在不喜欢女儿现在的状态,还消沉了,消沉得似乎可以疯魔。还有,她怎么能说脏话呢?虽然她知道女儿现在不好受。
“阳阳,你先别着急,你好好坐下来,听妈妈跟你说。”倪彩抬手替女儿理乱糟糟的头发,然后扶着她往一边床上坐下,然后认真说,“妈妈刚刚去找了苏冥,也跟她好好谈了,她已经跟妈妈说了,根本不会纠缠江誉。那天的事情,根本就是个误会。所以,你也别担心了。”
“不!不!妈妈,你骗我!”焦阳连着尖叫了两声,使劲摇头,眼泪珠子似是一串串珍珠似的,不断往下掉,“你答应我的,你说你去找她,你可以拿到她犯|贱的证据。妈妈,她欺负我,咱们家对她那么好,她欺负我。我不能够忍的,我一定要她得到报应,我要她万劫不复。”
“阳阳,阳阳……”倪彩竭力按住女儿,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心疼地说,“你先别激动,妈妈跟你说,江誉根本就不喜欢你,幸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妈妈再次看清楚了他。你想想,如果你真的嫁给了他,往后不是有你受的?以你这样的条件,找一个像你爸爸对妈妈那样的好男人,很容易的。”
“可我就是喜欢他,妈,我喜欢江誉。”焦阳哭,整个人已经颓靡得没了人样。
望着这样的女儿,倪彩直摇头:“阳阳,爱情的事情,是不能够勉强的。就如你爸爸当年,虽然追妈妈追得紧,但是只要妈妈说不愿意,他绝对不敢靠近妈妈一步。女孩子要自爱矜持,你样样都好,为什么要把大好的青春浪费在一个根本就不care你的人身上呢?阳阳,人这一辈子,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听妈妈的话,放弃江誉吧。”倪彩竭力安慰女儿,“乖,就算身上背负着那么多□□,只要你坚强,肯付出真心跟努力,你的人生会过得多姿多彩。你看苏冥,人家还坐过牢呢,现在也是进了华盛当设计师。妈妈希望你乐观自强,这样就算以后爸爸妈妈不在了,你也有能力照顾好你自己。”
焦阳本来就气得有些疯魔掉了,又听妈妈在拿苏冥教育自己,更是气得不轻,一边尖着嗓子大吼大叫,一边抡起拳头使劲捶打自己。倪彩吓坏了,连忙大声喊焦中天。
焦中天风一样跑了上来,看见眼前这一幕,连忙上前把两人分开。
男人的力气就是大,焦阳很快就被按住了,但是她依旧闹腾得厉害,在床上使劲翻滚闹事。
焦中天夫妻从来没有见女儿有过这么大的反应,小时候有过,但是小孩子都好哄,哄着点就是了。可是现在,她长大了,又是在国外呆了三年,他们真想不到,女儿现在闹起来,比起过去,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到底,也是被夫妻两个人宠坏了。焦氏夫妻对望一眼,都轻轻叹息一声。
“我恨妈妈。”焦阳一边缩在爸爸怀里,一边用一种仇视的目光望向倪彩。
“阿彩,你也累了这么久,先下楼去喝杯茶吧。”焦中天没有办法,只能让妻子先离开。
倪彩冲丈夫点点头,又望了女儿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她的确是有些疲惫,身心俱疲的一种无力感。她刚才显然也是有些被吓到了,她从来想不到,自己捧在掌心来疼爱的女儿,会说出恨自己的话来。
安安静静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想了很多事情,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女儿的教育,哪里出了问题。
夫妻两人虽则对女儿万般宝贝,但是从来没有过分溺爱,从小该教育的时候,还是会教育。以前一直觉得苏冥那个孩子不错,但是今天把两人一对比起来,忽然觉得,论起性格跟人生观来,反倒是那个孩子跟自己更投契一些。
有些时候,该放手就得放手,为什么要抓着过去不放?
为了爱情而歇斯底里,甚至是失了理智伤害身边疼爱自己的亲人跟朋友,这是她最不喜欢的。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焦中天已经哄着女儿睡下了,下楼见妻子只目光呆呆地盯着一个地方看,他弯腰坐在她身边,手臂揽过她肩头,安慰说,“今天阳阳实在是太过分,等哪天她脾气好些了,我一定好好教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