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纪尔岚挪动身子,半跪在兰贵人上半身处,轻轻扶起她的头,发现她后脑处有一出肿胀的十分厉害的伤口,她让月息来看,猜测道:“我想,这里的伤势也是兰贵人至死的原因之一。凶手先是用重物将兰贵人砸晕,便立刻举刀行凶,剖腹取子。所以兰贵人是在昏迷中被刺的。”
月息疑惑道:“可是,既然是要杀人,为何不干脆利索的杀掉,还要……这样?”
“肯定是因为憎恨。”李公公插嘴道:“凶手有机会将兰贵人一刀致命,却不这样做,而是以这般残忍的手段将其杀害,明显是有泄愤的心思。”
纪尔岚赞同点头,说:“不止如此,还有一点十分奇怪。你看这边的伤口,从皮肤被破开的痕迹来看,匕首应该是自下往上刺入的,所以,凶手既不是在侧面,也不是在背面,而是在兰贵人倒下之后,蹲在她头部这里行凶的。”
一旁的李公公疑惑道:“这……岂不是太过怪异了?”
纪尔岚皱眉想了想,也没什么头绪。便去看地上那个已经成形的婴孩,她稍加辨别,说道:“是个男婴。”
月息听闻是个男婴,心中有些许猜测,却不好在李公公面前说出口,以免弄巧成拙。于是,便起身去看地上的血迹。说道:“兰贵人似乎一开始就倒在这里,并没有过分挣扎,只有周围被渐到零星血点,屋子里其它的地方都没有什么异样。”
纪尔岚用手覆住兰贵人的眼睛,企图合上她的眼皮,试了两次没有用。纪尔岚叹了一声,不再尝试,却突然看见她的左侧脸颊蹭上了一块灰,细看之下,居然还有几道花纹:“这是什么?”
月息连忙过来查看,李公公也弯腰抻长了脖子往兰贵人的脸颊上看去,说道:“这……好像是鞋底印?”
“公公可能从这这鞋底印记看出来历?”
李公公说道:“宫中所有宫女的衣裳鞋子都是统一发放,鞋底的印记自然也是一样的,区别也只是大小而已,但这条印子太过细微狭窄,咱家也实在分辨不出……”
纪尔岚点点头,去看寒江惊慌之下跑掉的两只鞋子。
那鞋子是靛蓝色布面软底鞋,一只甩落在门槛上,一只掉在兰贵人近旁,近处这只鞋的侧面沾了些许血迹。李公公皱眉道:“难道凶手就是寒江?她方才神志不清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月息也疑惑道:“是啊,就算是惊慌失措,也不至于两只鞋子都跑掉了啊?会不会是沾了血迹,她怕别人怀疑,所以故意甩脱了?”
纪尔岚反问道:“可是,这样一来,她的嫌疑岂不是更重?你们想一想,事发的时候,这殿内本就只有她一个人守着,出了事情,众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难道甩脱了鞋子能帮她脱罪吗?明显不能,反而更让她难以说清。所以,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三人出了内殿,将详细的情况跟众人一一说明。皇上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太后则发号施令道:“既然事发之后,侍女立刻前来禀告,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凶手一定还在宫中,殿前司不可松懈,宫中所有进出人等必须经过严密的排查!”
临湖的宫宴之上,诸位大臣及其家眷莫名奇妙被晾了一个多时辰,看见宫中四处守卫突然多了起来,难免议论纷纷。几乎已经月上中天,纪尔岚才跟随太后与皇上等人回到了众人面前。
元阳郡主和程潇潇立刻扑到纪尔岚身边,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兰贵人出了什么事?”
纪尔岚摇摇头,示意她们先不要多问。两人对视一眼,往皇上所在的位置看去,见他面色极差,一脸沉郁,便知趣的消了打听的念头,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位置。
纪尔岚往自己的父亲那里看了一眼,见他垂头站在大理寺少卿谢堂前的身后,两人都是默不作声,似乎在极力渐少自己的存在感。然而皇上还是说道:“谢堂前!朕给你三日时间!务必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谢堂前苦着一张脸下拜道:“皇上,臣连尸首都没看见……”
皇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纪尔岚,对她说道:“朕特许你参与此案,随时可以进宫,以协助大理寺将事情查清楚。”
纪尔岚在一片哗然中走上前,应道:“是,臣女一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