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肿了脸,而她不但不记恨,还不顾形象不佳、不辞辛苦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替自己分忧解愁。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也不至于出车祸,而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自己还怀疑她要给穆语使坏。
她没有以怨抱怨,自己却在这里恶意揣测她。
突然间,他觉得他自己才是那个最坏的人。
“姐夫,我没有在他们面前给你和公司丢脸,真的!我只是就事给他们做了全面分析,他们都是精明人,考虑到和我们公司长久的利益合作,所以都很爽快地答应了我。”
虽然知道她有作戏成分在内,但她瑟瑟的声音以及脸上的惨样还是让他有些心疼,又忍不住质问:“既然是给巫智民打电话,为什么看见我进来要那么慌张?”
如果她不慌张,他或许不会误会她。
“我知道姐夫要面子,所以不敢让姐夫知道我偷偷去找他们的事儿。我仔细叮嘱了他们的!叫他们别把这事儿说出来,随便找个借口帮我们公司解燃眉之急,他们都答应了的!”她又缩了缩脖子,“姐夫,你还在怪我吗?”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脸严肃地叮嘱:“这些事儿不在你职权范围之内,以后没我允许不许掺和这些事儿,知道吗?”
“哦。”
虽然一而再表示不敢让他知道这件事,但此时他知道了却没给她半句表扬的话,还是让她忍不住有些失望,因而应声时耷拉着脑袋。
他随即却转了温和眼神,看着她的脸轻问:“还痛吗?”
她马上摸着脑门上的纱布瘪嘴点头。
“脸上呢?”
明白他所指,她的手马上下移,捂住挨打的脸眼泪汪汪地摇头,声音有些哽咽:“姐夫,脸挨了打,很快就会消,消了就不痛,真正痛的不是在脸上,而是在……我心里。姐夫,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踹她……”
秦晋桓即声打断:“好了,这件事儿已经过去了,别再提了。”
尹安然慌忙点头解释:“姐夫,我不是怪她的意思,毕竟是我嘴贱,骂她在先,这件事儿我们俩都有错。我只是希望姐夫以后在处理我和她的事情之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不要听信别人一面之言,行吗?”
她说“行吗”两个字时,完全是乞求口吻,弱极了。
“虽然我有时候很任性,会图一时之快,但我绝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我是姐夫带大的,我身上的很多品质都是受了姐夫的影响,姐夫应该很清楚我的本性如何,要不然姐夫也不会一直照顾我到今天吧。我知道上次给穆语放泻药的事我做得很过分,所以我甘愿受姐夫惩罚,姐夫把我调离总裁办公室我也没有怨言。希望姐夫能……”
敲门声打断了尹安然的话。
秦晋桓回头时,门外响起了程祥的声音:“老板,饭买来了。”
“进来。”
“是,老板。”提着袋子的程祥应声推门而入,将袋子里的餐盒一一摆至病床前的桌子上。
“老板,黄博找好了护工。”
“知道了,你先出去。”
“好的。”
程祥出去时,秦晋桓病床上的小桌子拉开。
“找护工?”尹安然诧异地看着他。
他微微颔首,一边将餐盒一一打开搁至小桌子上,随即又给她身后塞了个枕头,帮她调至最舒适的位置,然后示意她开吃。
“姐夫要回去了吗?”她眼眶又红了。
“嗯,一早还有事儿。我先让护工照顾你,等你观察时间到了,确定没事的话,我再来接你。”
“哦。”虽然失望,她也没出言挽留。
她很聪明,知道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这会儿他能这么关心她,说明她的苦肉计已经见效。
“吃完好好休息,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嗯,姐夫,回去叫司机开慢点儿,这个时间点路面应该结冰了,千万要注意安全啊。”
“知道。”
“还有,我的车……”
“我会安排人去拖,你只管好好休息就是。”秦晋桓说话时,又看了下表,同时无意识地打了个哈欠。
尹安然看着很心疼,赶忙示意他离开:“姐夫,你快走吧,回去休息一下。”
“嗯。”秦晋桓没再多逗留,又叮嘱了几句后,快步离开。
一直记挂着穆语的他,出医院直奔他母亲故居。
正如尹安然所言,这个时间点路上车少,天气又冷,白天融化的雪水此时已结成冰,路面有些滑,因而黄博也不敢开快,等车子到达秦晋桓母亲故居时,已经凌晨四点半了。
下车时看见楼上东侧房间隐约可见灯火,他便直奔那间房间。估计穆语此时应该睡得正香,所以走到楼梯口时放轻了步子。他担心她会因为他撂下她去找尹安然之事而不开心,所以同时在心里想着她醒来时要怎么哄她。
房间没反锁,怕惊醒她,他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
就在这时,套间内室传来了一声女人轻微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