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什么劲?
“咳咳,二位二位,听我句话,那个,小兄弟,我们这次是来求见八爷的,不瞒你说,你们说的杨神仙,也就是杨晨的爷爷,前些天已经去世了,所以,希望小兄弟给通融通融,就当是看杨神仙的面子,我们真是有要紧的事。”
我这话说的很是诚恳了,同时走到杨晨旁边,用力拉了下他,杨晨这才收回目光,却是哼了一声,拉着我说:“小天,别理他,咱们走,难怪我以前问起爷爷这家的事,爷爷总是很少说,要早知道他们眼睛都长到了头顶上,我都不带你们来,走,我再给你们想别的办法......”
他说着话就要带我们走,不料那少年却在后面冷冷说道:“鲁班传人原来也不过如此,你们进来吧,为了杨神仙破例一次,也不算什么了。”
说完,他便自顾转身走了进去,那黑狗也跟着他屁颠屁颠的跑了进去,这回大门洞开,彻底对我们开放了。
杨晨还闹着要走,我给他使了个眼色,按住了他,此时逞意气之争没有用,关键是把问题解决了,才是最重要的,既然他已经同意我们进去,那还客气啥?
当下我们几个人便走了进去,杨晨他二舅姥爷也很高兴,但却并没进去,他悄声叮嘱我们进去别乱说话,别乱动东西,因为八爷脾气很古怪,别惹他不高兴。
我们费了半天的功夫,终于是进来了,这院子里静悄悄的,扫的很是干净,少年在前方的一间草房前面停了下来,默然半晌,头也不回地说:“到了。”
这是一间半砖半土的土坯房,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房子,看上去已经破烂不堪,窗户上甚至连玻璃都坏了一半以上,勉强用塑料布糊着,遮挡寒风。
这房子的年龄估计比我们几个加起来都要大,甚至已经有些变形,在草房一侧,我分明看到了几条裂缝,还有几根木头支在那里,应该是起加固作用的,不然的话,我想这房子可能早就倒塌了。
这一幕场景,让我很是意外,杨晨等人的眼神里,也同样传递了这样的想法,显然他们和我一样,都有些不解,这户人家,怎么这么穷?
站在这乡下小院里,一股莫名的不安渐渐传来,看着那少年的背影,我心里忽然觉得,这个少年,似乎也很是不一般呢。
少年忽然打开了门,转头对我们说:“进来吧。”
我忙笑道:“好,多谢这位兄弟了,我们......”
少年再次打断我的话,冷冷道:“我叫阿九。”
说完,他便带头走了进去,我微微有些尴尬,笑了笑,却也没在意,这真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但愿他师傅不要像他这样才好。
我们几人陆续走了进去,那黑狗却趴在了门口,关上门之后,我看着屋子里,不由更是一阵惊讶,这房子从外面看破破烂烂,里面看起来还挺齐整,只是光线有些昏暗。
这屋子中间就算是堂屋,虽然破败,倒也干净,正中摆着一张瘸了腿的桌子,下面用砖头垫着,上面摆着个香炉,后面墙壁上似乎是一副画,不过年代久远,加上屋子里光线比较暗,根本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这桌子旁边有两张椅子,少年倒是也懂得待客,站在桌子旁,指了指那两把椅子,说:“请坐吧。”
我们四个人互相看几眼,却谁也没坐,这屋子里一共就两把椅子,让谁来坐?
我对他笑了下,说道:“不必客气,我们是来求见八爷的,不知道他现在......”
少年沉默半晌,忽然拉过一把椅子,自己坐了下去,然后指了指桌子上面,说道:“我师傅就在这呢,难道你看不见?”
我顿时愣了,忙低头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在那个香炉后面,那副画的下面,还摆着一个老相框,里面放着一张黑白照片,但是这里光线更暗,加上照片的年代估计也很久远,都有些泛黄发黑了,所以刚才压根就没看见。
不过我一看到这个照片,就再次愣住了,因为,这照片前面摆着香炉,两旁还有几个干巴巴的供果,这、这分明也是一张遗像啊!
我们几人顿时无语了,彼此对望几眼,脸上都挂着惊讶的神情,杨晨更是脸上抽搐几下,讶然道:“怎么,难道你师傅也已经......”
少年冷冷道:“我为师傅守孝,已经大半年了。”
我默然无言,暗暗叹了口气,这一次莫非又是白跑一趟么,难怪这少年阿九刚才不肯接待我们,原来他师傅已经去世了很久。
只是这么大的事,为何村里人却不知道,杨晨的二舅姥爷还带我们巴巴的跑过来,甚至刚才还嘱咐我们,见了八爷要小心说话呢?
窗外忽然起了寒风,屋子里的光线更加昏暗了,那窗户上早已残破的塑料布,遮挡不住寒风的肆虐,哀鸣着不住发抖,便发出扑簌簌的声响来,冥冥中,就好像这屋子周围,有许多潜伏在暗中的鬼怪,在偷偷发笑......
我的心缓缓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