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若是三叔不回来取回这些东西,日后便由他的儿孙来取,总归不会成为我们的就是了。宫里一直盯着我们家呢,不会叫我们有空子可钻的。”
姚氏面上不由得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秦仲海反过来劝她:“你也别舍不得了,那本就不是咱们家的东西。咱们家不过是替三叔保存几年罢了。况且,那库里头虽有些不错的物件,但也不是件件都贵重,还有不少只是有些意思的小玩意儿而已。三叔年轻的时候,最喜欢把玩这种小玩意儿,倒不讲究其价值几何。圣上赐物,也是随着三叔那时候的喜好来的。这样的东西,对你我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姚氏喃喃地道:“话虽如此,可是我……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事儿……”她咬咬唇,嗔了丈夫一眼,“你们家的规矩怎的这般古怪?明明没有分家,宫里有赏赐下来,竟还要分成两份,长房二房一份,三房另有一份,分开来算。而三叔既然不是做了什么丑事,被撵出家门的,不过是迁居到边城去罢了,为何他的东西没有直接送到他家去,反而是侯爷和夫人替他保存了三十年?我这个长媳从未听说过个中缘由,你明明知情,也没提醒我一声,害得我在夫人面前差点儿出了丑!”
秦仲海笑道:“父亲不许人在家里提起,母亲和我能怎么办?况且一个丙字库,不过是小事罢了,哪里就值得你着急成这样?如今事情也弄清楚了,母亲既然有吩咐,你只管去照办便是。”他凑到妻子耳边,压低了声音,“可别自作聪明,扣下几件东西,以为别人不知道。三叔那儿有册子,内务府那儿还有留档呢。万一哪天三叔进宫晋见时,一个没留神露了口风,你可就丢脸丢到宫里去了!”
姚氏脸一红,梗着脖子道:“你少埋汰人了,我怎会做那种事?!”
秦仲海笑着直起身,掀了帘子出去,继续回抱厦里看书了。留下姚氏一个人在屋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终究还是气恼地拍了拍桌子,便叫了玉兰进来,命她拿着钥匙,带着几个有力气的婆子,到丙字号库里取四个箱子,再送到清风馆去。她本人就不亲自过目了,也省得看了心塞。
当玉兰把四个大箱子送到清风馆的时候,三房一家已经歇息好,正重新梳洗穿戴了,预备参加长房特地为迎接他们而设的接风宴呢。看到箱子,秦含真很是意外,问玉兰里头是什么?
玉兰恭谨地向秦柏与牛氏说明了缘由,又将钥匙与清单册子奉上,束手道:“我们二奶奶说了,这是夫人特地交代下来的。若是三老爷、三太太瞧了不喜欢,只管到丙字库里挑新的去。”
秦柏怔在那里,半晌才道:“你说这丙字库里,还有每年从宫里赐下来,指明是给我的东西?是圣上赐的么?还是太后娘娘赏的?大哥与大嫂确定没有弄错?每年都有?”
玉兰笑着道:“是,每年都有。但凡是三节两寿,逢年过节,宫中从来都没少过赏赐的。这份恩宠,在京城里,咱们侯府可是头一份呢!”
秦柏抿了抿唇,微笑着对玉兰说:“我知道了,你把东西放下吧,替我谢你们奶奶用心。”
玉兰恭敬地退了下去。
她走了,牛氏便笑着对秦柏说:“我还以为你跟你那位姐夫有什么心结呢,没想到他待你倒是很不错。”
秦含真则歪着头问:“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京城里就没人去西北找祖父呢?”
秦柏轻轻拍了拍孙女的头,没有回答,却让虎伯带人把那几个箱子抬进书房里,说是有空了再打开来看。听这口气,竟是没打算立刻查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
秦含真却忍不住好奇心:“祖父,你是打算晚上回来后,或者明儿有空时再开箱查看吗?”其实现在长房还没人来通知他们去赴宴,他们还拥有一点私人时间的。
秦柏笑笑,看向大门的方向:“少英与阿勇回来了。快叫他们过来说说,都打听得怎么样了?”
秦含真的注意力立刻转到了表舅和虎勇的身上,等他们进了正屋,便跑过去问:“表舅,勇叔,怎么样?你们有没有见到赵表哥的父亲?”
吴少英笑着摸摸她的头,抬眼对秦柏道:“老师,学生今儿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秦柏忙问:“见过那位辽王府的大公子了?”
吴少英摇头:“那倒没有,但学生联系上了他手下的一名长随,又透过那名长随,给他府中的一位兰姑娘捎了信。这位兰姑娘是前不久才从辽东辽王府南下京城的,从前侍候过赵小公子的生母,极为关心他的平安。她说,会把消息告诉辽王府的大公子,只是有个悠关性命的重要消息,需得事先告诉赵小公子一声,便约他明日到隆福寺相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