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着却没一个人帮着自己,苗杏兰肺都要被气炸。
“吃鸡?老娘今天鸡屁股都不会让你吃着!”这句话是冲着姚志远说的。
“姚华生、姚华强、姚华云你们都愣着干嘛?给老娘按住姚志远,把他送他去跟李有才那丑货做伴,这样的祸害我老姚家不能要!从今天起,我苗杏兰就当没他这个孙子!”这句话是冲着她那三个蠢儿子说的。
村中称呼他们一般都是按照姚老大、姚老三……这样来称呼。
他们的娘一般也都是去掉开头那个姚姓,按照老大、老三……这样的称呼来叫人。
几十年没咋听过自己大名,兄弟三人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他们半天没有动作,苗杏兰的声音高出一个纬度,“咋,老娘的话你们全都不听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
兄弟三人连忙行动。
姚志远冷笑的看向奔过来的三人,其后一刀剁在鸡圈笼子上。
鸡圈笼子乃是用木头订成,菜刀砍在其上,不仅声音响亮,而且入木三分。
直惊得鸡圈中那个蜷缩在墙角尽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瘦公鸡瑟瑟发抖。
见对面的三人全被他给镇住,姚志远将菜刀拔出,扬手挥了挥握刀的手道:“劳资看今天谁敢动我!不就是吃个老母鸡咋啦!你们不给劳资饭吃,难不成指望劳资喝西北风过活?”
震慑完这三位,他仍旧看向苗杏兰道:“劳资话给你撂这了,今天这鸡我吃定了,不仅吃定,而且这鸡只能我吃,劳资连鸡屁股都不会留给你。”
“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明天咱们人民公社见!劳资倒要去向那些同志询问询问,社会主义新制度下,你这种行为作风真的是合乎标准的吗?我看你这哪是当人奶啊,你这是在家里当旧社会资本家大地主呢!不仅把家中劳动力挣得的工分都握在自己手上,且还见天的压迫,连口饭都不给人吃!你这是新时代的周扒皮啊!”
一顶高帽就那样被扣在了自己头上,苗杏兰哪能答应,“你放屁!老娘什么时候不给你饭吃了?”
“你才放屁,劳资今天晚上吃了吗?”
“那是你自己不吃,老娘又不是在分饭的时候没有给你舀饭!”
“你别给劳资说这些屁话!”
姚志远再度扬了扬掌心中握着的菜刀,“现在就三个选项。一,劳资吃鸡,你给劳资滚蛋!二,咱们同归于尽,你这见天的磋磨我,劳资真他妈不想活了!三,咱们明天人民公社见,劳资要告到你蹲一辈子大牢!”
“你自己选吧!”
要选第一个选项,苗杏兰会痛到抽搐。
这可是只每天能下俩鸡蛋的老母鸡啊,是她从鸡娃子里千挑万选,选出来成色最好的一只,养了整整两年呢,就是死也该死到她的嘴里啊。
要是选后两个选项,苗杏兰这辈子肉眼可见的就要完蛋了。
能活的话谁想死?能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当个老太太,谁愿意进到牢里头做个囚犯啊?
综上所述,这是一道送命题!
苗杏兰这时候是真的气到发抖了。
她不仅身子抖、手抖……到后面头跟嘴唇子也开始微微有些颤抖。
由于个性使然,姚老头向来是个窝囊不主事的,但面对着此情此景,也就只有他这个一家之主能出来打圆场了。
正要开口说话,他的眼睛忽然瞬时间瞪的老大,“老婆子呦。”
苗杏兰晕了!
姚家现存于世的这三兄弟虽然很蠢,但无一不是孝顺之辈。
苗杏兰这一晕,三兄弟几乎在同一时间围到了她的身旁,争着抢着想要将她背在自己脊背。
最终,年轻力壮的姚老三光荣获得了这个权利。
在他们从后院离开之前,姚老大看向姚志远,叹了口气道:“她再怎么不好,也是你奶啊,你不应该这么气她的。”
姚志远上辈子好些时候连他爹的话都不听,能听得上别人的说教吗?
“劳资再怎么不好也都还是她孙儿呢。她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活那么大年龄了,也不应该跟我这么一个孩子计较啊。叔,该是时候多读点书了,你没听说过童言无忌这个成语吗?”
姚老大觉得自己也要被气到晕厥了。
……
姚家这群人来的快,走的更快。
眼见着大家纷纷转身离开,姚志远终于有时间去收拾脚边这只鸡血都快要干掉的老母鸡了。
心中正暗叹着鸡血一时没放干净,这时候重新再放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鸡肉的口感,他的头顶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哥!”
抬头一看,姚芬芳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哥,我帮你收拾吧,我不吃鸡腿鸡胸脯啥了的,你到时候把鸡头鸡屁股鸡翅膀留给我,然后鸡汤让我喝两口就行了呢。”
姚志远愣过之后嗔她一眼,“干啥啊,我芳芳咋能吃那种烂肉,哥记着你的好呢,待会鸡胸脯啥了的管够你吃,鸡头鸡翅膀哥吃,至于鸡屁股……那玩意就扔了吧。”
姚芬芳道:“扔啥呀,给二哥吃,二哥就好那口呢。”
姚志远呵呵一笑。
也行吧,黑心白眼狼也就是个吃鸡屁股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