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才看着这糟心的婆娘。心道咋没把你给砸死呢。
说话忒噎人,忒气!
老张头这时在旁插嘴,“志远刚刚的状况一看就不同寻常,可能是犯了癔症。”
这句话再度点燃苗杏兰心口的□□,“去你奶奶个腿的犯了癔症!我老姚家祖宗十八代都没出过犯癔症的人。还可能?你一个大夫判断不了事实的真伪,就代表他这是在装相。指不定腿上的伤都是为了少干活自己给糟摆的嘞。”
用不着别人时,别人就是个连望闻问切都不懂的贼老头。
用得着别人时,别人就是个话语权威,能一眼判定事实真伪的大夫。
李有才此刻已懒得再在这糟心婆娘身上白费口舌,“老张头,志远啥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短则三五小时,长则三五天?”
这无法确定的语气听得李有才万分无奈。
事实上李有才是知晓老张头没多大本事的,然而国家现在正处于初建设时期,他们下沙村能够分配到老张头这么个粗学过几年医术的大夫已经很好了。
这还是占了村里人口较多,以及老张头出生地就在这里的缘故,否则两者间无论缺少哪一条,如老张头这般在公社里登记造册过的大夫,都只能被分配到别处。
不过老张头也就只会治些简单病症了。
若是犯了大病,将众望寄托在他身上那是万万不能的。
别的不说,眼前的姚志远就是一个例子。
若非苗杏兰坚持不跟许家一起出钱,而许家一家独自承担姚志远去往县城的医药费有些太过困难,他们也不会让老张头来看这种病。
果不其然,看了之后就出岔子了。
在姚志远裸露在外的腿上瞅了一眼,那泛着脓痂的肌肤与紫药水颜色组合在一起甚是吓人。
见此,李有才微微蹙眉,又将目光对向了姚志远那紧闭的双眸。
观察了数秒后,他回头道:“军子你去队里把拖拉机开来,翠花你去家里拿点钱。”
军子是指李有才的儿子李军才,翠花是叫李有才的媳妇王翠花。
“还有老许,你也去家里数点钱。志远毕竟是因为你家孙子才成这样的,咱这些大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辈变成瘸子,去县医院看看才好放得下心。”
闻言,李军才当即就想朝外奔去。王翠花拉住儿子的胳膊,想要说些什么,可当看到自家男人面上的表情后,她叹了口气道:“走吧。”
许老头对李有才的决议也没有什么异议,虽说当初苗杏兰严厉拒绝去县医院时他曾存过能省下一笔钱的侥幸心理,但那钱是时时备着的。
若是真因为自家孙子使人家变成了个瘸子,他的心内以后也必会难安。
于是紧跟在两人身后,也划拉开人群走出了门。
李有才从头到尾的话都没有提到苗杏兰,然而在他目送着两人离开,视线不经意滑过苗杏兰身上时,对方却突然开口道:“别看我,我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