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了避免被人发现鬼鬼祟祟的自己,盛知夏从餐厅走出来,想从灵堂的方向溜回人群里,恰好目睹了景寒打人的整个过程,她躲在角落里,看到景寒指着她的遗像,嘶哑着嗓音问贺以南:“说清楚!贺以南!谁让你把她的骨灰撒进大海?陆慕辰是吗?陆慕辰让你吃屎你吃不吃!嗯?你吃不吃!狗杂种!”
景寒说的话太过粗俗,每一句都是辱骂,他完美的五官因为愤怒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说完,又是一拳揍在贺以南脸。
眼前的场面太具冲击力,盛知夏忍不住闭了眼,她死前,邱梦说,盛知夏,没有人爱你,贺以南不爱你,陆慕辰不爱你,世界没有人爱你,你不如死了算了。
当她重新活过来,贺以南演技卓绝,陆慕辰丧心病狂,从前一见面骂她、损她各种不待见她的景寒,却让她第一次眼眶发热。
等潮水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
当一个人死去,才知道谁对她是真心实意。
然而,在这种场合下,盛知夏的感动却来得快,收得也快,在景寒再次朝贺以南动手之前,盛知夏忽然冲了过去,一把拽住了景寒的胳膊,她的脸写满了惊慌失措,连声音都在抖:“你……你怎么打人啊!你放手!我要叫人了!”
距离陡然拉近,盛知夏看到景寒的眼眶红得吓人,脖颈的青筋根根暴起,他的眼神朝她扫过来,一点没偶像包袱,不管她是谁,张口骂:“滚开!没你的事!”
假如盛知夏手里有一把刀,她会毫不犹豫地扎进贺以南的心脏,算千刀万剐了贺以南,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可是,此刻,她却选择站在贺以南的身边,用尽全身力气保护他,见景寒不松手,盛知夏一口咬在了景寒的胳膊,景寒却没撒手,手用力一挥,将她甩了出去:“我让你滚开!没听见?!”
盛知夏任由自己摔在地,仰头冲景寒喊道:“你是大明星,怎么能随便打人呢!我现在出去,让记者进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品!太过分了!你破坏盛小姐的葬礼,殴打她的丈夫,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说着,她作势朝出口的方向爬去。
盛知夏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敲醒了景寒,这也是景寒为什么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揍贺以南,而是选择私下解决的原因。
死者已矣,真心关切的人,谁会希望她的葬礼变成一个笑话呢?
景寒忽然甩开了贺以南,一步一步退开,他的眼睛盯着贺以南,冷笑道:“别觉得自己无辜,贺以南,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的男人,永远是狗杂种。咱们走着瞧。”
说完,景寒转头看了灵堂盛知夏的照片一眼,蓦地重新将墨镜戴,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灵堂里安静极了,只剩下被揍得唇角青紫的贺以南,还有跌坐在地的盛知夏。
盛知夏没敢多看景寒,她反应极快地从地爬起来,朝贺以南走去,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又惊又怕的样子:“表叔叔,你没事吧?没想到他是个疯子。你要不要紧啊?”
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扶着贺以南的手一直在抖:“我……我去叫人来。”
贺以南按住了她的手,温柔依旧地说:“小朋友,不要去叫人,叔叔丢不起这个脸哪。来,你帮叔叔一个忙。”
尽管知人知面不知心,盛知夏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贺以南的算计里,可她跟贺以南到底是十年的兄妹、四年的夫妻,她算得了解贺以南的性格——贺以南太要面子,被景寒揍了这种事,他怎么可能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
现在,一个不谙世事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冲出来保护他,完全站在他这一边,拿他当一个受害者,这是她接近贺以南最佳的机会。
“什么忙?只要我能帮得。”盛知夏望进贺以南的眼睛,她此刻完全换了一张脸,早换衣服的时候,她曾对着镜子练习过表情,此刻她给出贺以南的,是最佳的惹人怜惜的表情。再配合恰到好处的眼泪,一切尽在不言。
贺以南已经被揍成那样,却还是不忘温和地说话,他抬手,轻轻地擦去盛知夏的眼泪,却没更多逾矩的动作,笑道:“小丫头,别哭,扶叔叔去休息室。”
说着,他自己撑了下地,站起了身。
“表叔叔,小心。”盛知夏忙听话地去扶他。
掌握一个男人的秘密,拥有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一些事,这是增进感情最好的方式。
她要接近贺以南,她必须接近贺以南,她得知道外公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