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道:“占有也是爱,足见世子妃对世子爷那是真真的感情。”
二人说着到了前厅,世子妃就把鸡汤奉了上来。世子妃道:“玉夫人真是个懂得体贴下人的主子!上次赏了那厨娘,她直接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对夫人真是感恩戴德啊!”
玉烟道:“玉烟也只是体谅她有一个傻女儿,养个傻子在身边不是件容易的事。玉烟的外甥脑子也不好使,对待他比对待别人总要耗费十倍的精力呢!”
王妃道:“那是!这傻子自己不能照顾自己不说,还到处乱跑。那个傻花花就在王府里跑丢不止一次,若非念着她母亲这鸡汤的手艺,早将她们母女扫地出门了。我们全家现在可是离不了这鸡汤了,一日不喝,当真难受的不行。”
“呀!”玉烟放下碗,脸露惊慌状,“我今天可是带了我那傻外甥出来的,刚才还让他在王爷的寝室外等,怎么这一会儿没见着呢!该不会也跑丢了吧!薛梅,赶紧找去!”
“是!”薛梅就应声,跑出了前厅。
王妃挑眉,道:“怎么回事?”
玉烟道:“王妃见谅,玉烟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那傻外甥过了年有十二岁了吧,倒不是真的傻,就是脑子有些迟钝,心智如四五岁般。今儿个原没打算带他出门的,他自己跑到了马车上。想最近府里比较忙,那些个丫鬟都在忙着贵妇们上门定做的鞋和衣,顾不上他。唉!”
王妃和世子妃对看一眼,王妃道:“赶紧派人找去啊!”
世子妃就赶紧走出前厅,去吩咐丫鬟和小厮。玉烟就眼圈泛红,道:“这个傻孩子!无父无母的,也是怪可怜的!早知道应该让底下人带他去六丰楼那边,就算跑丢了,也只是在外面。这要是叨扰了王爷的清静,该如何是好啊!”
王妃道:“既是个小孩心性,就难免好奇。到处逛逛,也是正常的。玉烟你就不用担心了!左右反正跑不出这个王府,应该一会儿就能找到了。六丰楼是哪里?没听说京城里有这么个地方啊!”
玉烟道:“王妃没听说过六丰楼,但肯定听说过清风楼。六丰楼就是早前的清风楼。清风楼经营不下去,沈廷钧就买了来送给了玉烟。既然有那么多人喜欢玉烟手下的手艺,就索性开一个店,也免得天天上门叨扰王府,两下里都不方便。您说,是不?”
王妃道:“那倒也是!钧儿一向都是个喜欢清静的。他能如此待你,也足见你在他心中是个有分量的。”
玉烟道:“暂时看,是如此。但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怕就怕有了新人忘旧人,所以,玉烟还是早为自己打算的好。于是,就开了那个六丰楼。希望能赚些小钱,他日下堂,也可以有个依仗了。所以,等六丰楼开业之时,王妃可要去捧场啊!”
王妃颔首笑,道:“你这个丫头想的还真是长远啊!一般女子怕是没有这种打算呢!好!哪日开业,你派人送信来!我说什么也得走一趟。”
“玉烟谢过王妃!”说着,眼睛就往外张望,很是焦急的样子。
王妃就宽慰她道:“你也别急!说不准这会儿已经找到了呢!那么大个人,又不是个小猫小狗的,是不会说不见就不见的。”
王妃话音刚落,就见世子妃走了进来,薛梅和阿楠跟在后面。玉烟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迎了上去,道:“世子妃费心了!”
世子妃道:“这孩子也还真是个缺心眼的,跑到了院子里的假山上,下不来了。”
玉烟走过去,阿楠泪流满面的喊:“烟姨------”
玉烟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阿楠的脸上,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谦德王府又不是平祝王府,乱跑什么?王爷正病着,若是扰了王爷的清静,你担得起吗?越来越没规矩了,以后别再跟我出门了。”
阿楠就捂着脸,一脸的委屈道:“有猫------追------丢了------”
世子妃道:“看把你给气的!这孩子找着了,没事就好,又何必动怒?他也就是小孩心性,看见有猫,便忍不住逗逗,猫跑,他自然是要追的。”
王妃道:“世子妃说得对!玉烟你也得悠着点儿,有身子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动怒呢!”
玉烟道:“也是!玉烟也只是觉得这样子给王府里添乱,实在是过意不去呢!”
王妃道:“有什么关系?不都是一家人嘛!”
玉烟道:“那玉烟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王妃也没再挽留,着世子妃送了出来。玉烟这一走,除了带走了鸡汤,真的带走了一株珊瑚,橙红色,很是漂亮。
马车上,玉烟看看抱着鸡汤的阿楠,道:“烟姨刚才可是打疼了你?”
“不疼!”阿楠摇摇头,看着薛梅怀里的珊瑚,道:“很漂亮!”
玉烟道:“是啊!谦德王府里的宝贝还真是多啊!”
薛梅道:“平祝王府里的宝贝更多,主子有空可以去库里看看。”
玉烟道:“是吗?这个沈廷钧!有宝贝都藏到库里做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他穷的叮当响呢!”
薛梅道:“别说王爷从前掌管户部,就算没有,单凭王爷的身份,什么奇珍异宝没人送?不摆在面上,只能说明他对这些个东西不看重。”
玉烟道:“他却看重我的红缟!话说,那东西今天也该物归原主了啊!在谦德王府中,可有什么发现?”
薛梅道:“属下找到楠少爷的时候,的确是在假山上。所以,属下就围着那假山转了一圈,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假山吗?”玉烟看了阿楠一眼,阿楠却只盯着那株珊瑚瞧。
“主子,有什么不对吗?”薛梅问。
玉烟扯动嘴角,道:“对!都对!”
回到王府,沈廷钧还没回来,意外的,谢柔却在。
“玉姐姐!”谢柔扑了上来。
“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在屋里等?”玉烟拉起谢柔的手就往东院走。
“玉姐姐!”谢柔却拉住了玉烟,“你去看看我哥吧!他病了,却不肯看大夫,在那里硬撑着。”
玉烟皱了眉头,道:“什么病?他想干什么?”
谢柔道:“初时也只是风寒,自昨日咳得特别厉害。”
玉烟问:“谁让你来找的我?”
谢柔道:“是我祖父!祖父说,哥哥这病,唯有玉姐姐出马,才能好的快些。”
玉烟叹气,道:“老爷子这是想我了吧?”
薛梅道:“主子,歇歇脚再走吧!万一王爷一会儿回来找不见,怕是又要发怒了。”
玉烟道:“不管他!谢曜现在是关键时候,这样子病着怕是会影响苦读呢!走!先去看看!”
薛梅看看手里的珊瑚,道:“这个怎么办?”
玉烟道:“扔地上就是!”
薛梅就愣住,这样子贵重的东西都可以扔在地上,她家主子到底知不知道这是难得的奇珍异宝?幸亏王二带人走了过来,把这珊瑚接了过去。
玉烟就笑道:“薛梅,体会到了吧,这些个身外之物很多时候就是个累赘啊!”
到谢府坐的是谢府的马车,玉烟没有先去看谢曜,而是到书房去见谢老爷。谢柔就先跑去给谢曜报信。
谢老爷道:“玉烟,你来了!我那孙儿的病可要紧?”
玉烟道:“玉烟前来,自然是先见了老爷子再说。听谢柔的描述,谢曜的病应该不要紧。老爷子为何非要玉烟来不可?”随便找个郎中就能看的病,若是再慎重点儿,大不了去请宫里的太医,却硬要她来,这其中怕是有什么深意吧!
谢老爷道:“玉烟既是个聪明的,应该明白曜儿对你的心。”
玉烟道:“老爷子既是个世事洞明的,也该知道玉烟的心。老爷子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与他之间是断无可能的,为何还要纵容他的心?”
谢老爷道:“你当我没劝过吗?只是那孩子是个死心眼!这场病就是这么来的,我怕再逼急了,他会生出别的事端。有些东西得需要他自己慢慢领悟,但现在首要的却是春闱。所以,请你来,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玉烟道:“治病可以,但不能坏了玉烟的规矩。”
谢老爷哭笑不得的看着玉烟,道:“你这是要跟老头子我谈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