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就大眼瞪小眼。
王二走了过来,站在五米开外,道:“王爷!夫人!公主府那边来人了,让夫人去一趟!”
玉烟贝齿轻咬一下嘴唇,道:“殿下真体贴,知道我饿了,便想着让我过去用午饭。”
“午饭点已经过了,你到哪里吃午饭?”沈廷钧提高了声音,“谢府就没留饭吗?”
玉烟斜眼看他,道:“你就那么希望我陪着谢曜吃饭吗?你若不介意,我当然也是没有意见的。”
沈廷钧的脸就黑了,对王二道:“回了那边的人,就说玉夫人半个时辰后过去,现在人被我扣住了。”交代完,拉着玉烟就往东院走。
玉烟叹气,道:“你这个样子,只能让你母亲更嫌弃我。”
沈廷钧道:“我母亲嫌弃你吗?我反正没看出来。但是,就算真的嫌弃,你在乎吗?”
玉烟低头不语。如果她打算跟他走一辈子,她当然会在乎。但是,他们之间能这样走一辈子吗?
回到东院,让小厨房简单的准备了点午饭。玉烟吃过后,这才带着忍冬前往公主府。
玉烟坐在软轿内,忍冬走在外面。忍冬吞了一下口水,道:“主子!奴婢已经打听过了,这京中的元宵节甚是热闹呢!”她见她家主子今儿个自外面回来后,就有些消沉,便想着找点儿事情提高她家主子的兴致。
“哦!”轿中的玉烟懒懒的应了声,“怎么个热闹?”
忍冬道:“城东有个明镜湖,据说湖水一年四季都是温热的呢!到了元宵节的晚上,这明镜湖会挂满各种各样的灯笼。很多人会跑到湖边放烛灯,祈福。有钱人家会到湖里划船,当然最吸引人的怕就是那花船了。到时候,南红姑娘应该也是会去的。”
“哦!”玉烟应声,“你若想去,就让申海带你去吧!”
忍冬道:“跟他去有什么好玩?奴婢想跟着主子去呢!主子不感兴趣吗?”
玉烟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说的可就是这元宵节呢!既然是一个浪漫的节日,闲来无事逛逛也是好的。”
忍冬就拍手笑,道:“好嘞!回去后,奴婢就加紧准备烛灯。对了,还要糊灯笼。”
玉烟叹气,道:“忍冬,你可知我刚才念的那首诗还有下半段?”
忍冬道:“奴婢不懂诗!”
玉烟轻吟道:“‘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青衫袖。’”
忍冬黯然道:“主子这是怎么了?让奴婢看着好心疼!”
玉烟叹气,她的情绪反应也许只有身边亲近的人才能体察到吧!“没事!只是有些累而已!”
忍冬道:“主子应是很忧心柳老夫人的病吧!”
玉烟道:“是啊!等元宵节一过,这件事就该提上日程了。”
忍冬道:“奴婢相信,主子没有治不了的病。”
玉烟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当我是神仙啊!”
忍冬道:“能听见主子笑真好!”
玉烟道:“我板着脸有那么可怕吗?”
忍冬嘻嘻笑,道:“那倒也不是!”她只是觉得,主子笑,她也会跟着心情好;主子忧,她也会跟着难受。
公主府说话间到了,这次,阿莲没有迎出来。玉烟带着忍冬到了元炫彩的住处。丫鬟进去通报后,阿莲才出来。
阿莲道:“夫人看上去气色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
玉烟道:“玉烟最近浅眠,休息不好,人就难免看着乏,不碍事的。有劳莲姨挂心了!”
阿莲道:“孩子在身上,总是这事那事的。等到孩子出来,就都好了。”
玉烟浅笑,道:“是啊!玉烟也正盼着那一天快些来呢!”
阿莲连忙上去搀扶她,道:“快进来吧!主子已经等急了。”
玉烟进到屋里,见元炫彩正斜倚在软榻上,面无表情。赶紧上前施礼,道:“玉烟来晚了,请殿下责罚!”
“起来吧!”元炫彩抬了抬眼皮,“本宫哪敢呀!你现在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啊!”
玉烟苦笑,明白了她让自己来的目的。定然是听说了太后口谕的事,当然这还不是主要的,关键点在于她撺掇着沈廷钧跟太后打赌的事怕是她已经知道了。“让玉烟去给柳老夫人看病,殿下不也正有此意吗?”
元炫彩道:“本宫可支使不动你!你现在可是长本事了,居然拿着钧儿做挡箭牌。”
玉烟低头,不语。
元炫彩坐直了身子,瞪着玉烟道:“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一向能言善辩的吗?”
玉烟抬头,承接她的目光,道:“王爷是玉烟的男人,他若真为玉烟挡箭,也是应该。但是,这件事,却是玉烟冲锋在前,毕竟去柳家看病的人是玉烟。殿下应该清楚,柳家使出的这一招,目标是王爷,不是玉烟。玉烟挺身而出,不过是在为王爷挡劫数。”
元炫彩就有些恼怒,道:“阿莲,你听听!本宫还真没白夸她,一张利嘴,当真把黑的说成了白的。”
阿莲道:“主子息怒!玉夫人这话,老奴听着倒是在理呢!”
元炫彩干脆从软榻上起身,道:“连你也向着她!她的胆大妄为迟早会害了钧儿,若非顾念她肚子里的孩子,本宫早就将她扫地出门了。”
玉烟道:“殿下用不着着急清理门户,跟太后的这场赌,玉烟怕是输定了。”
元炫彩整个人就一愣,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自称鬼医吗?怎么,柳老夫人的病治不了了?”
玉烟道:“她身体上的病好治,但心上的病却是无药可医。所谓的病由心生,治不了心,治好了身体也是白搭。”
元炫彩道:“既是治不了,那你为何还要去赌?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是!”玉烟承认,“反正柳烟嫁进来玉烟也是个死,倒不如被太后赐死来的风光。”
元炫彩秀眉高高挑起,道:“你这是拿死来要挟钧儿要挟本宫吗?”
玉烟道:“生命是自己的,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玉烟都会挣扎着活着。所以,殿下放心,不到万不得已,玉烟是不会拿死来说事的。”
“好!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话!”元炫彩道,“咱们再来说说那清风楼。”
玉烟道:“禀殿下,清风楼已经改名为六丰楼了。”
元炫彩道:“不管是清风楼还是六丰楼,你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将平祝王府置于何地?”
玉烟道:“玉烟只是想自食其力,同时也是为自己留了条后路。就玉烟这性情,殿下不喜,哪天王爷也厌烦了,将玉烟逐出王府,那时候怎么办?有了这么个生计,好歹可以让后半生勉强度日啊!”
元炫彩听她说得凄惨,心就跟着发软,但嘴上却不饶人,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玉烟转动眼珠,转换话题,道:“玉烟今儿个去谦德王府复诊了,谦德王爷的气色好了很多呢!”
“你这是想邀功吗?”元炫彩扫了她一眼。谦德王府那边,她每天都派人去探视,病情上怎样的变化,她心里当然是一清二楚的。若是没有好转,她能饶了眼前这个?
玉烟微微一笑,暗喜对方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玉烟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怎敢再邀功?玉烟提及此事,不过是跟殿下汇报一下谦德王爷的病情罢了。吃完今天的三服药,再照方续吃三副,应该就能够痊愈了。”
阿莲上前一步道:“主子,这玉夫人虽然没邀功,可这也是功不可没的。病在谁身上,难受谁知道。谦德王爷能够顽疾得愈,高兴自不必说,定然也是会感恩在心的。”
“是啊!”元炫彩叹了口气。她也算是刚刚经历了病痛之苦的人,若非眼前的女子,命在不在都未可知了。想到这一点儿,她的确不应该苛责她。但偏偏,她是那样的桀骜不驯,甚至身上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当初香妃带来的惨痛,至今都还不愿意回想。她真的很怕自己的亲生儿子也重蹈覆辙啊!
玉烟见阿莲帮她说话,元炫彩的态度也软了,趁机道:“谦德王爷还送了玉烟一株珊瑚,来的匆忙,忘带了。一会儿回去,着下人给殿下送过来,供殿下把玩。”
元炫彩冷哼,怎会不知她这是在讨好她。“珊瑚有什么稀罕的,本宫倒是想要那块红缟,你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