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洪缨,大内侍卫统领。在太后那里还顺利吗?”
玉烟点点头,“还好!不吃了午饭走吗?”
沈廷钧道:“不了!昨日派出的人还在路上等,已经耽误了一天,我想速去速回。”
玉烟道:“那你走吧!”
沈廷钧就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不在的时候,凡事都不要跟他硬碰硬。迂回一下,等我回来再说!”
“嗯!”玉烟闷声道。
沈廷钧就捧住她的脸,深深的印下一吻。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玉烟看看傻愣着的薛梅,“回府!我困了!”
玉烟回到王府,简单的吃了午饭,便倒床就睡。这一睡,就睡去了两个时辰。
醒来,忍冬正坐在榻边握着她的手。
玉烟抽回手,沙哑着声音问:“我又做噩梦了?”
忍冬一脸的担忧,道:“主子只是一直在喊妈妈!”
玉烟猛拍一下脑门,“这是想家了吗?忍冬,准备洗澡水,我要泡澡。”
“是!”忍冬赶紧起身,往外走。
“忍冬!”玉烟喊住她,“我睡着的时候,府里可曾来人?”
忍冬回头,道:“南红姑娘来过了!见主子睡得香,就没打
扰。”
玉烟道道:“是了!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她当然沉不住气了。你派人去告诉她,明儿一早,六丰楼开门营业。”
“奴婢这就去吩咐!”
玉烟抬手,摸向身边的空位。沈廷钧这一去,怕是得半月二十天才能回来吧!
倘大的木浴盆,玉烟躺在里面,身体慢慢的放松。
忍冬嘱咐道:“主子,一会儿水凉了,可要跟奴婢说一声。”
玉烟道:“还是泡温泉舒服啊!水温不会凉下来。芫花呢?她本是我的贴身丫鬟,怎么不来伺候?”
忍冬道:“奴婢觉得,那丫头对主子可谓是敬畏的很,能不在主子面前晃,就尽量躲得远远的。这哪像是贴身丫鬟呀?”
玉烟笑,“是啊!也就只有你才能当得起我的贴身丫鬟。当初能够遇到你,真是我的幸运啊!”
忍冬抿一下嘴唇,道:“主子,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玉烟笑,“你在我面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拘束了?还是嫁人后就跟从前不一样了?”
忍冬一撇嘴,“主子又来了!奴婢想说的是,昨儿个,石榴来过了。”
玉烟玩水的动作一停,“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把人给轰出去了?”
忍冬低头,“我们当时也是心急烦躁啊!所以,就把人给骂走了。后来听说,她去过法场了。就又觉得于心不忍,她对主子毕竟还是有心的。”
玉烟叹气,“有没有听说,她在那家做小姐做的怎么样?”
忍冬道:“不知道!本来就对她恨得牙痒痒,走了谁还关心啊!”
玉烟道:“有些错,头脑一热犯下了,想要再弥补,怕就难了。千娇阁那边呢?”
忍冬道:“没上心!奴婢以后会留意的!”
玉烟道:“水凉了!再加点儿热水吧!”
玉烟穿戴整齐走进院子,已是夕阳西下。薛梅旋即出现在院子里,这个护卫对她可是时时抱持着警觉啊!
玉烟喊声:“芫花!”
芫花就赶紧从屋子跑出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玉烟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儿,道:“没什么吩咐就不兴喊你一声了吗?陪我去后花园荡秋千吧!”
芫花赶紧陪笑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小跑着追上玉烟。
薛梅就跟在五米之外。
玉烟看看天,云彩从四周聚拢,将夕阳吞没。“芫花,你说明天会不会下雨?”
芫花也抬头,四处看看,“奴婢不知!”
玉烟道:“我以前失忆前喜欢下雨吗?”
芫花道:“小姐不喜!小姐说过,看着阴气沉沉的,心情就会跟着变坏。”
玉烟道:“是吗?以前的柳烟还真够悲观的啊!其实下雨挺好的,尤其对于靠天收的农夫来说,春天少雨可是要影响耕种的。”
芫花道:“小姐可真是胸怀天下啊!”
玉烟瞅她一眼,“丫头不简单,居然知道胸怀天下啊!”
芫花不好意思道:“以前小姐是很爱读书的,奴婢耳濡目染,自然也是懂些道理的。”
“哦!是吗?”玉烟笑笑,“那以前的我有没有告诉你,对于弑主的恶奴该如何处置?”
芫花脸色一变,“奴婢听不懂小姐在说什么。”
玉烟道:“芫花,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软弱可欺孤苦无依的小女孩。这次,你听懂了吗?”
芫花道:“小姐与从前相比,的确像是变了个人。”
玉烟坐上秋千,道:“那么,你呢?对我可还是一样的忠诚?”
芫花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是绞着手,“奴婢对小姐,一直都是忠诚的呀!”
玉烟微微一笑,自己轻轻荡了起来,“芫花,在昭县谢府,还记得咱们那次见面吗?”
芫花一愣,“奴婢那个时候不知道小姐还活着。”
玉烟道:“你可还记得我当时说过的话?”
芫花道:“奴婢当时受了惊吓,神智错乱,已经记不清了。”
玉烟道:“但我却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说你没有保护好我,说你该死呢!”
芫花道:“主子出事,岂不就是奴婢的失职嘛!”
“好一张利嘴!”玉烟冷笑,“你可知我本打算把你给了婉娘,为何又改变主意吗?”
芫花低着头,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眼前的女人,她早已领教了她的手段。此刻,在这里绕来绕去,就本能的有了不好的预感。“小姐身边正需要人!”
玉烟道:“走了一个丁香,正好来了一个你!芫花,你来到我身边,是如此的自然,几乎让我找不到什么破绽呢!”
芫花咬一下唇,“小姐这是在怀疑奴婢吗?”
玉烟道:“我后来突然想明白了,没有破绽本身就是破绽。芫花,
你究竟是谁的人?”
芫花白了脸色,颤声道:“奴婢是小姐的人啊!”
玉烟道:“柳雷还是姚泽樟?”
芫花扑通跪倒在玉烟的面前,“奴婢冤枉啊!”
玉烟道:“柳雷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我从前的性情也的确不讨喜,所以,他应是很瞧不起我的。姚泽樟却是个多金的虚伪君子,若说讨女孩子欢心上,他应该比柳雷更有优势吧!”
芫花跪着不说话。
玉烟道:“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吗?”
芫花猛的抬头,小眼睛里难掩惊讶,苦笑道:“奴婢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玉烟道:“去宫门外见柳老夫人最后一面的时候,你的表现,让我不得不改变主意,将你留在身边。”
芫花道:“我那时候的表现,有破绽吗?”
玉烟道:“初时,让你去教训那青儿,你畏惧不敢,倒是可以理解。后来,我没让你去教训青儿,你却又主动出手,就有点儿画蛇添足了。”
芫花就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了,“就因为这?”
玉烟摇摇头,“当然不仅仅因为这个,当我提到柳老夫人必死的时候,你一直都在抖个不停。因为,那个时候,你突然害怕了。柳老夫人是我的亲祖母,都会得到那样的下场。所谓的兔死狗烹,你更担心,一旦我知道了你对我做的事,我会怎么处置你?”
芫花就瘫坐在地上,“是!我从来都没想过,性情大变的你会是如此的可怕。”
玉烟道:“然后,你就露出了你的第三个破绽,躲我!你以为少在我面前做事,少在我面前说话,就可以少点儿暴露的机会。”
芫花苦笑,“却原来我怎么做都是错的。”
“她居然也是奸细?”薛梅冲过来,站到玉烟身边。
玉烟叹气,道:“我其实一直都知道芫花是有毒的,却还是抱持着侥幸。以为她是那暴露在地上的花,而不是埋在地里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