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什么!”姝贵嫔喝道。
“是……”她嘴唇翕动了半晌,声音轻如蚊蝇,“是黄绿色……”
她若强说是红色,便是嘲笑后宫用不起好花。
“黄绿色那就对了!”林昭仪有意替她用高声把颜色说给众人听见,“六瓣花儿,其香似茉莉,这是依兰花里最名贵的品种,其香味纯度也是最高的。”
在幽梦寒气森森的凝视下,幼薇的惊慌已无处遁形。
“哟,证词怎么对不上了?”斓婕妤见她这神色不禁笑了,“刚才不是还一唱一和默契得很么?”
“幼薇,你确定那日你给小公主找来的,当真是依兰花么?”姝贵嫔眸中一闪,迸出精明的亮光,一双黑瞳直逼到幼薇身上,“该不会,是找来月季、茶花什么的滥竽充数了吧?”
“我看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林昭仪疾言厉色地重重拍案,直把倩蓉和幼薇吓得半死。
对于这俩不争气的丫头,幽欣也是气得无话可说。幽梦简单一问就将她们拆穿,暗感这个对手着实厉害,不好对付。
幽梦收起笑容,淡淡转回头,将一抹心寒敛在喉口:“父皇,有人为了构陷儿臣摆下今日这样的阵仗,儿臣也不想说太多为自己辩驳开脱,只说三点足矣。”
姬舜心中早已怒气积郁,他看着幽梦,怜惜之中有难掩的愧色,自愧在这样的场合却不能明着帮她说话,便只能听着她说。
“第一,我与长皇兄泾渭分明,有目共睹,儿臣尊敬皇兄,断不愿与之乱伦。”
她目不斜视,不觉幽寂在身旁听到这句,深重的表情之下藏着多少难过。
“第二,我视春陵君为知己,清者自清,自是不想将他牵扯其中。”幽梦舒了舒眉梢,“第三,对于她们所说的依兰花一事,儿臣也问过了,请父皇慎思审度。”
姬舜听罢凝神不语。
姝贵嫔在一旁进言道:“陛下,您看她们这样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足以说明这两个丫头的证词,并不可信。”
“你们可知合谋串通、冤枉公主的清白是死罪?”许久未说一字的咲妃终于开口了,她冷冽逼视着幼薇和倩蓉,猝然加重了声调,“是谁在背后指使的你们!”
她们两个只是不断地磕头求饶,什么都不敢说。
便在此时,何淑媛不合时宜地挑了话头:“纵然这两个丫头的话有纰漏,那也不能推翻小公主的确与太子私会的事实啊……”
幽寂双眸中精光内敛,沉得深不见底:“父皇,那日儿臣去玉镜楼只为与小皇妹探讨诗词歌赋,室中并无依兰,儿臣和小皇妹也绝未做出不伦之事!”
“可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没有人能证明你们做过些什么,没做过什么。”何淑媛慢条斯理地拨一拨她的红珊瑚耳坠。
这时林昭仪所出,皇七女清河公主,姬幽然按捺不住从位置上“噔”地站起,扬声道:“父皇,您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儿臣相信皇兄和九皇妹是清白的!”
“清白?”敏妃淡然一笑,眼底迸出凛冽的寒光,“是不是清白,那也得等小公主验明正身了才能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