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画笺正手忙脚乱的替自己上着创伤药,风依旧在吹,只是她似乎感觉不到冷了,她能感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正在一点一滴的流失着。
“……水……”她的声音微弱得有些几不可闻。
紫绢听了,带着几分仓皇地抹了脸上的泪水,倒了杯温茶喂着她喝了下去,又忙着找了消散淤血的药膏子出来给她敷了。
喉咙里的一阵阵暖流让南若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画笺看了心酸难忍,撕心裂肺地痛哭了起来。
“……画笺你……你和紫绢……大家……躲……快……”南若艰难着断断续续地又说了一些字,之后便陷入了昏厥。
等南若真正地恢复神智,睡眼朦胧地醒来之时,她已经躺在了浴泉寺干净温暖的禅里一天一夜有余了。
睁眼就看到有一个十三四岁圆脸大眼的小姑娘端着一碗小米粥走了过来,她还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地似乎喊了“饿”,想着就觉得一阵头疼欲裂,挣扎着坐了起来,那小姑娘对着她就咧着嘴甜甜地笑,露出了好一口大白牙,又有感而发地说道:“哎呀,你可算是醒了过来了,我娘说你伤成这样子,还不知道是昏迷几天才能行呢!”
南若张了张嘴角,正欲和她说话,谁知道这个小姑娘又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最后又问她,“……听说你是青镜南家的人,那你是不是和太子妃是一家人啊?”那小姑娘说着就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
只见她虽年幼,却难掩明艳之姿,就颇有些失望地摇头嘟囔道:“瞧你的样子肯定和太子妃不是一家人了,如果你认识太子妃就知道她是一个多好的人了。”
南若见这小姑娘诚心诚意地夸赞她的四姐姐,便对她心生好感,“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太子妃呢?”
那小姑娘“嗯”了一声之后,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旁的我也说不好,只是太子妃是一副秀若芝兰的模样,又身形修长,而你却是艳若牡丹,又娇小玲珑的,定不是一家人,那认识太子妃的机会便小了。”
她怕南若不懂她的意思,又补充了句,“太子妃是在北方长大的。”
南若笑而不语,因为她又渴又饿实在是没有多余力气再和这小姑娘闲话。
那小姑娘却没有注意得到,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说来说去都是在夸赞南若的四姐姐的话,南若瞧着小姑娘提起她四姐姐满脸都是崇拜敬畏的样子,倒也乐得听她说下去。
可说到后来那小姑娘的语气突然转变,夹杂着些惋惜之意,“……我娘说了,一入宫门深似海,太子妃以后肯定是要做皇后娘娘的,那可真够头疼的。”小姑娘说着就垂下头来,这才看到自己手里端着的一碗粥,忙喂了南若喝了。
“你好些了吗?”那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问她。
“嗯。”南若因这小姑娘照顾自己,对她满是感激,口角噙笑地回她,又问,“请问姑娘是?”
那小姑娘笑得灿烂,南若有一刹那间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