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丫鬟,是璋荣院里二等的妆扮,却瞧不清模样。
宝槿之前在院子里候着,倒是从相熟的姐妹那里听到了几句闲言,见楚维琳上心,便讲了几句。
“栉雨姑娘早就赏到了烟萃苑了,因着是大老太太赏的,二奶奶都极给她体面。年前二奶奶有了身子,就让她伺候了二爷。哪知前几日她老子吃多了酒,失足掉到河里了,捞起来就没了,”宝槿摇了摇头,道,“二奶奶说她孝中也伺候不了二爷了,不如赏个恩典让她回家给她老子守孝去,等出了孝期再进府里来。”
楚维琳勾了勾唇角,这哪里是什么恩典,分明是正好寻了这么一个由头把人打发了而已。
向妈妈曾说过,闻老太太赏去了叶芜苑里的两个早就没了踪影,如今赏到烟萃苑里的也终是站不稳。
不过,苗氏有着身子,打发了一个就少不得要抬举另一个,不晓得那个彩玉有没有如愿以偿?不过,看闻老太太那意思,显然是要再赏人过去的。也难怪苗氏有些情绪。
琉璃既然哭了,恐怕人选就是她了,在璋荣院里时她们的体面的大丫鬟,无论去哪儿传话做事,都有一堆奉承了。不说月俸银子,便是赏钱也从来不少,可要是成了某位爷的通房,顶上有嫡妻压着,这日子立刻就变了样了,什么时候被打发出去了都说不准。也难怪琉璃不愿意。
这么一想,楚维琳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她所能想起来的璋荣院里出去的大丫鬟,竟然没有哪个是正经配了小厮或是放出府嫁人的,全是让闻老太太赏了儿子、孙子。
只流玉一人。年纪虽有些偏大了,却依旧得闻老太太信任,并不离身。
边想边走,梅苑就在眼前。
守在院子外头的小丫鬟伶俐,见了人问了安又通传。
楚维琬正斜靠在窗边榻子上翻书,她手上捧着的是夏淑人送来的棋谱,见楚维琳来了,笑着招呼她坐下:“来得正好。我正愁没有人一道下棋,你就撞上来了。”说完,便吩咐了备好了棋盘。
楚维琳并不精通棋艺。前世做姑娘时,也就学了些皮毛,等嫁入了常府,她心结太深,便是常郁昀有心交谈她都极少回应,到最后若真要一处对着。就只能是下棋了。
只要一颗颗落子,不用说话。不用思考琐事,打发时间倒也可行。
到了最后。她的棋力是增进了不少。
和楚维琬下棋,更是轻松自在,两人都没有特别强烈的求胜欲,这棋下到了后头,就和玩耍一般。
连翘进了屋来,手中一张精致帖子,交到了楚维琬手上,道:“崇王府的妈妈送来了帖子,太太让暮雨姐姐给姑娘送来了。”
一听是崇王府送来的,楚维琳放下手中黑棋,凑过头去看那帖子。
帖子熏了木兰香,略一靠近就能闻到,打开一看,上头是干净的蝇头小楷,出自崇王府的女官之手,上头请楚维琬过府,另请了楚维琳。
看着自己亦在被邀请之列,楚维琳有些诧异,转念一想倒也清楚几分,崇王府是皇亲,和楚家从不来往,只请一人,唐突了些。
楚维琬收了帖子,面上却无多少笑容,见楚维琳关切望着她,想了想,道:“你别笑话我没用,我其实没多少底气。得王妃看重,要是不成,我被人笑话也就算了,说不定还要连累你们几个;就算是成了,我也不知道崇王府是不是一个好去处。”
对楚氏、对闻老太太、对黄氏来说,若能出一个宗亲女眷,自然是再光荣不过的事体,可对于当事人的楚维琬来说,在那些荣耀之后,她不得不担忧将来的生活。
嫁人里头的门道,可不比投个胎简单。
楚维琳清楚楚维琬的意思,安抚了一句:“崇王和世子进京那日三哥哥去瞧了,回来后好一阵夸赞,能让三哥哥连连夸的,起码明面上是个好的。那日长公主府上,三哥哥他们不是和世子在一处吗?不如问一问?”
楚维琬轻咬着唇,半响摇了摇头:“比起世子,我关心王妃。”
楚维琳挑眉,楚维琬比她意料中的还要透彻。
世家大族之中,比起夫妻相处,后宅女眷之间的关系才是最最让人烦心的。
常郁昀的母亲去得早,继母又跟随父亲赴任,楚维琳前世并没有尝过太多的婆媳相处的糟心事,可大赵氏这个伯娘、常老祖宗那位祖母,让她见识了什么叫做女主人的权利和严苛。
而楚维琳,那时且不说小侯爷如何,县主如何,宣平侯夫人没有让儿媳讨到半点好处,苛责到了极致。
思及此处,楚维琳不由撅了撅嘴,道:“再怎么样,也比宣平侯府要好。”
楚维琳眨了眨眼睛,并不排斥楚维琳提起这桩事,只颔首道:“这倒是。”
说起了崇王府,姐妹两人商量了些出门时的事体,眼看着天色转暗,楚维琳便起身告了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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