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光影下,看不清厉彦琛的表情,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低沉地说:“求我什么?”
沈明媚红着眼眶,抓紧了他的胳膊:“求你,告诉我佑泽目前的情况?”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似乎已经是拼尽全力来抓着眼前这棵救命稻草,抓住她最后的机会,至少让她知道他好不好。
晶莹的泪珠子落在厉彦琛宽大的手背上,温度烫得灼人,他想了想,终于心软地回了她:“人救回来了,不过还需要在加护病房里观察。”不知道基于什么理由,他最终没把那句“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说出口。
沈明媚蓦地松手,绵软的身体一下子瘫软在地,累得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他救回来了,他没事,幸好他没事。
厉彦琛见她一动不动,“喂”了几声也没反应,弯下腰轻轻一碰,她竟毫无知觉地倒向一边儿,他赶紧环住她,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又下意识缩回手,暗咒一声,原来是高烧了。
也对,等了一天一夜没合眼没吃东西,再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何况是她沈明媚。
厉彦琛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大手一环轻松抱起她上了车,马上拨号,沉着嗓子说道:“马上送家庭医生到别墅。”
挂了电话,他低下头,看着沈明媚闭着眼睛安静地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眼角还挂着泪滴,他情不自禁地把手滑向她的脸轻轻摩挲着,没一会儿又抽开紧握成拳,抬起头移开目光看出窗外,不再看她。
厉公馆里,家庭医生给沈明媚打了退烧针,又喂她吃了一次药,等烧退了才离开。
宁静的夜晚,偌大的房间只有她细细平缓的呼吸声,厉彦琛倚着窗台,定定地看着她乖巧地蜷在床上睡着了。
此刻她看上去就像一只误落凡间的小玉兔,干净得招人疼。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抿紧唇不一言地离开房间,把她的事情丢给管家善后,就独自开着车隐没在无边的夜色里。
第二天天还没亮沈明媚就醒了,烧退以后大脑还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半天还想不起来生了什么事,等她睁着酸涩的眼睛看清楚了周围的摆设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吓了一跳。
也许是听见声响,一直候在外头的管家敲了敲门就走进来,毕恭毕敬地说:“沈小姐,主人交代说你的身体不舒服,可以先吃早餐再服药,或者可以让司机直接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
“这里是厉公馆吗?”沈明媚下意识地反问,这才现喉咙干哑得难受,全身乏力。
管家微挑起眉,答道:“是的。”
沈明媚沉默了,隐约记得有一双温热的手一直抱着自己,很温暖很安全,她还以为是在做梦,没想到居然是厉彦琛。
她并没有留下来,觉得太尴尬,只是让司机将她送了回去。
昨天那样求厉彦琛实在是迫不得已,他们已经离婚了,她可不能再承他的人情,她还不起。
但是一想起裴佑泽……到底她要怎么做才能见到他呢?就算只是一面也好啊,她只是想亲眼看到他平安而已,可连这么简单的想法现在都是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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