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一面掂量着李晖话里的真假,一面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虽然这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而且李晖眉宇间除了惭愧窘迫不甘又无奈,倒是一派坦诚,不像是在撒谎,可饶是如此,韩彦也不敢拿小望之的安危却冒险。
默然思索片刻,韩彦就有了主意。
“原来如此。”韩彦释然一笑,朝巷子里看了看,道,“不过这巷子狭窄,路面不平,驾车也不好通过。不如这样吧,张大叔,你们先留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周围风平浪静的并不见什么危险,再加上这青天白日的街上往来都是行人,张大叔又身强体壮的,倒也不惧李晖有什么花招。
眼下好不容易抓着点苗头,他可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
不管怎么说,先试试能否从李晖嘴里打探出点什么来。
“诶?不用我跟着去看看了吗?”张猎户愕然。
说好的让他帮忙好好地掌掌眼呢?
“就两匹马而已,好歹我也能瞧出个差不多来。等回头需要去王记马行买马了,张大叔再陪我去相马,免得可选择的太多,我反而挑花了眼。”韩彦笑着解释道。
张猎户一想也对,遂笑着点点头,接过缰绳,催促道:“那你快去吧!快去快回。也别急着做决定,毕竟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总得货比三家不是。”
韩彦笑声应了。
李晖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勉强。
合着这爷俩儿真的只是来看看,心里头还惦记着王记马行的马呢!
“公子里面请。”李晖强颜欢笑,躬身做请,殷勤备至地将人往里迎。
韩彦颔首致谢,阔步迈进小巷。
一直坐在车上沉默不语的舒予,看着韩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眉头轻蹙。
她总觉得,今日的韩彦从百味居开始,就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反常。
不过,既然韩彦有心要瞒着,那她也不好多问。
舒予暗叹一声,自去和小望之玩耍。
午后的大街上,行人三三两两随意闲逛着,街边的小贩叫卖也是有气无力的时或一声,并没有上午的喧嚷热闹。
张猎户估摸着韩彦瞧马得好一会儿呢,便将车子赶到一株大树下乘凉。
舒予闲来无事,就跳下车,到旁边掐了一把箬叶回来,十指灵活地上下翻飞,给小望之编草蚂蚱玩。
小望之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抓着剩下的那些箬叶胡乱撕开又扭来扭去的,想要学舒予编蚂蚱,结果自然是扭得乱七八糟的,气得小望之一着急,将手里的箬叶全都扔在地上,还愤愤地踩了两脚。
“嘿,这小家伙儿,脾性还真大!”张猎户一面拿草帽扇风凉快,一面嘿嘿笑道。
张李氏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就要下车,将小望之抱在怀里哄。
舒予停下手中的动作,冲张李氏轻轻地摇头劝阻,然后转头看向小望之,温声且耐心地教导道:“做不好的时候,不要着急,更不要胡乱发脾气直接放弃。
“你去把箬叶都捡回来,姑姑手把手地教你编草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