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看了一眼,哇塞……跟画上的简直一模一样……”粗犷的口音在安东嘴里说出来,显得特别刺耳。
“你不会想到的,你们挖了十天,都快挖穿下水道了,结果它居然没有埋在地里——而是就藏在地下室跟地面之间的隔板里!”
“要不是我撒尿的时候滑了一跤,踩到了……哈哈,我就说想事情不能太复杂……你跟莫里斯两个像神经病一样挖了十天……哈哈……”
他身后的莫里斯一脸不爽地抱起手臂,咬紧牙关。
“看看!我就来了五分钟,临走的时候想撒泡尿……
忍了十几秒,兰瑟终于受不了这个,从十几年前起就絮絮叨叨个没完的东大陆聂达人了。
“闭嘴,瘦子!”兰瑟恶狠狠地一把抢过安东手中的那块长条物,不顾上面的泥土,手带颤抖地揭开一角。
安东还想说什么,却被他身后的莫里斯恶意地拱了一下,摔了个趔趄。
“死胖子……你不就是嫉妒我比你……”
“闭嘴,安东!”这次是恶狠狠的莫里斯。
兰瑟轻轻地把布盖上。
“没错,”他轻轻地道,却掩盖不了声音中异样的激动:“就是这个。”
兰瑟用震颤的手抚过长条物,好像抚摸情人一样:“千辛万苦,还必须在不能惊动魔能师,也不能惊动秘科的前提下,拿下红坊街——终于有了回报!”
“嘿,”安东一脸不爽地摊开手:“谁说没惊动魔能师的?你以为这片废墟是谁炸出来的?”
“气之魔能师的出现是意外,黑剑没能把他引开,但他确实不知道这东西。”莫里斯沉稳地道:“但我在想,艾希达肯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才放弃击杀黑剑的机会,冒险赶回王都,插手小小的地盘争夺——他甚至可能知道,我们要找的是一件能对付他的武器。”
“但我们还是在他,在气之魔能师的眼皮底下找到了。”兰瑟观察着这东西的轮廓,阴仄仄地道。
提到气之魔能师,在场的三人都静默了一下。
“收到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和琴察都要死在红坊街了呢。”兰瑟打破沉默,微微叹出一口气。
“我们够幸运,”莫里斯垂着头,眼睛笼罩在阴影中:“你该看看摩瑞亚和塔伦兄弟——他还是那么喜欢捏人球。”
“他到底怎么了?”安东的双眼冒出奇异的颜色。
“也许遇到了克星,”兰瑟紧紧捏着手上的包裹,轻轻闭眼道:“但一定没有死。”
“话说回来,十二年了……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安东狠狠咬着牙,在惊惧仇恨混杂的情绪中回忆着:“我亲眼所见,黑剑明明杀了他三次……三次……”
“然后他复活了,”莫里斯阴沉着脸,咬着牙道:“两个小时,复活三次。”
“四次,”兰瑟默默地补充道:“在宫门外,王-储中毒之后,大萨里顿还杀了那怪物一次。”
瞬间,三人间的空气似乎沉了下来。
安东看着眼前的长条物,心有余悸而满带疑惑地问道:“我们找了十年——但这东西,真的有用吗?毕竟,整个大陆到处都是反魔武装……”
“那些卫兵身上的东西,只能略微削弱魔能的影响力,”兰瑟毫不犹豫地道:“只有皇国赐下的传奇反魔武装,才能真正对付魔能师——还在秘科的时候,莫拉特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可不太敢相信你前老板的资料。”安东面色变幻,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是一阵颤栗:“……那个老头,连口水都带着剧毒。”
“对了,我们这次的行动,”莫里斯担忧地道:“王国秘科居然没有插手?毕竟,按你的说法,这可是一件不在册的传奇反魔武装……比私自拥有魔能枪还严重……”
私自拥有魔能枪?兰瑟在心底里轻哼一声。
私持魔能枪,也不过就是死刑罢了,而隐瞒不在册的传奇反魔武装么——哼。
但兰瑟只是摇摇头:“国王快要四十八岁了,选定贵族立储的事情就够让他们焦头烂额了——而且,我跟埃克斯特的暗室做了笔交易,他们会放出莫拉特感兴趣的消息,由拉蒙来吸引秘科的全部注意力,莫拉特不会发现我们的目的——我太了解我的老师了。”
“但幸好,无论是血瓶帮的魔能师,还是秘科,都不知道,这件东西的重要性……”兰瑟摩挲着手上的布裹,深思着什么。
“对了,这件事情的真相,真的不告诉琴察、费梭和罗达?”说着另外三位六巨头的名字,安东也学着两人皱起眉头:“反正,气之魔能师也失踪了嘛。”
兰瑟凝重地摇头,把手里的包裹交给莫里斯:“涅克拉和凯萨琳都出发去找血之魔能师了——相信我,我看过秘科的记录,跟血之魔能师比起来,艾希达简直比米迪尔殿下还要善良。”
“魔能师由我们兄弟会三巨头还有黑剑来面对就够了。其他人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莫里斯点点头,把手上的长条物紧紧绑缚好,语带哀伤:“为了曾经的九巨头。”
安东尼和兰瑟脸色一肃,齐齐低声道:“为了曾经的九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