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时,你肯定是个值得一战的好对手。”
“但不是今天。”
瑞奇的喘息声渐渐平息,他转向表情难看无比的泰尔斯:
“我很惊讶,也很佩服,殿下,这么短的时间,你就给自己找了一队顶尖的护卫。”
“现在,我们可以收场了吧。”
随着他的话,几个雇佣兵示威也似地紧了紧手上抵住人质的剑。
泰尔斯神色一紧。
只见瑞奇神色疲惫地摆摆手:
“拿下其他人,我们出去。”
以克雷和约什为首的佣兵们得到命令,纷纷向前而来。
“殿下,”塔尔丁紧张地看着围上来的灾祸之剑们:“请往后站……”
但正在此时,泰尔斯却突然站了出来。
“等一下!”
在塔尔丁担心又疑惑的眼神中,王子殿下面色难看地越过他们,站上队伍的最前方。
“我有个问题。”
剑刃在手的克雷和约什微微蹙眉。
知道这个少年重要性的他们回头望向瑞奇。
瑞奇深吸一口气,把他的佩剑从地上拔出,站稳脚跟。
他提着佩剑踏前一步:
“来吧,殿下,我相信你也很累了。”
“有什么问题,我们出去再说?”
泰尔斯没有理会瑞奇的话,他只是死死地瞪着对方,想要从瑞奇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里找出不一样的地方。
但他失望了。
瑞奇虽然此刻身受重伤,面露疲色,但跟之前曾经浸在血泊里的那具尸体相比,他的整个人简直算所得上焕然一新。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体内的伤痛和疲乏越发明显。
就连思考仿佛也慢了半拍。
但他必须坚持。
尤其是面对……
“我亲眼看见的,你被刺穿了头颅。”
泰尔斯强打精神,心有怀疑地盯着瑞奇。
“但是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听着王子和瑞奇的对话,卫队的众人齐齐一惊。
“什么意思?”
塔尔丁低声问着身边的坎农:“刺穿头颅?”
坎农只是跟布里面面相觑,难以理解。
瑞奇又笑了,笑得很自然。
却让泰尔斯变得紧张烦躁。
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瑞奇心有成算地盯着少年,面带得色。
“想通之后,你就会明白:你无力反抗。”
早有答案?
泰尔斯突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没错。
泰尔斯惊讶地看见,瑞奇面上的痛苦神色已经消失了。
瑞奇直起身子,松开捂着腹部的手。
不知何时起,他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而瑞奇更是回复了那个淡然的首领形象,搓了搓手上凝结的鲜红,微笑着摇头。
就像他从未受过腰腹洞穿这样的重伤。
只余被割开的衣甲,诉说着刚刚的一幕。
泰尔斯内心一凉。
这意味着什么?
而且他说……
瑞奇的淡淡微笑,在泰尔斯眼里突然变得神秘起来。
王子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看着对方腰间衣甲的破损,忍着想要睡过去的疲累:
“你是……血族?”
瑞奇微微一顿,随即扑哧一笑,摇了摇头。
“我说了,你早有答案,不过你不愿意承认。”
不是血族。
不是。
少年望着被制服的小巴尼与贝莱蒂,内心深处的那股莫名恐惧再度上涌。
“你刚刚说,‘杀之不死,每度重生’?”
泰尔斯咬紧了牙齿,小心翼翼地问出他最担心的问题:
“你是……”
“你是‘它们’的一员?”
瑞奇依旧只是微笑,并不答话。
笑得泰尔斯本就被折磨地奄奄一息的精神更加难受。
看着对方近乎默认的姿态,泰尔斯心中无比冰冷。
面对刺客,他可以警惕,面对北地人,他可以谈判,面对萨克埃尔,他可以另寻手段……
可是面对……
泰尔斯面色灰暗。
被制服的小巴尼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变:
“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个人……”
泰尔斯摇了摇头,目光不离瑞奇。
可恶。
如果,如果这家伙真的如我所想……
如果他是……
不,太糟了。
先是萨克埃尔,然后是这个……
少年疲惫的目光绕过一圈,停在自己曾经握持的那把银色长剑上。
如果他真的是……那硬拼就没有希望。
除非。
泰尔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他得思考,思考,思考出路……
想想艾希达,想想吉萨,甚至托罗斯,想想自己面对他们的时候该如何是好……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颤巍巍地道:
“这么说,灾祸之剑,果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灾祸的组织?像血瓶帮一样,为了你而存在,为了你而服务?”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灾祸之剑的众人们。
瑞奇挑起眉毛。
看着他的样子,泰尔斯心中一动:
“你说,你的剑叫‘永恒真理’,真理——这不是巧合吧?”
泰尔斯下定决心,咬紧牙关:
“这么说,你们的首领,是‘真理兄弟’?”
出乎泰尔斯的预料,他只是为了拖时间和找机会的手段起效了。
真理兄弟。
那一秒,瑞奇的脸色变了
原本笑意盎然的他,在听到这句话后,顿时面若寒霜。
泰尔斯的双腿一阵酸痛,看到希望的他不得不扶住身侧的小巴尼才能站稳:
“或者,你就是真理兄弟,是B?还是L?”
“我此后是不是该叫你们——真理之剑?”
王子的话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除了一个人。
站在所有人的面前,瑞奇的表情变得无比寒冷。
他的眼中露出森森杀机,让泰尔斯不由一颤。
瑞奇冷冷盯着泰尔斯,仿佛要从少年身上找到什么秘密。
“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