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坐了十来次。
最后给抱着下了木马,这小的还不过瘾,在爸爸怀里像弹跳的鱼,手指拼命指已经转走的木马。
还是被狠心的老父亲抱走了。
“有趣的东西很多,你不一定要只看那一个。”托尼道。
他戴着墨镜,阳光底下说着话,墨镜锃锃亮。
团子被放在了个扣安全带的儿童秋千里。
这种一荡一荡起飞的感觉对见过世面的宝宝来说根本没什么稀奇——在家里的时候,爸爸还穿着装甲抱她飞过。
当然那会儿是为了哄她睡觉,飞得很慢。
她荡一下就不要荡了,小身子扭着要下地。
旁边有个差不多大的男宝宝跟着妈妈在等秋千。
黛茜站在地上,往前走两步,一抬头发现站到了跟前的胖胖身影。
那男宝宝脸嘟嘟的,好奇打量她就如她好奇打量他。
打量一会儿,他伸出手来,在她揣着的手上轻轻拍拍。
黛茜就把手一缩,眼睛睁得呼呼圆。
她低头摸摸手,再看看男宝宝,忽然地一笑,笑出弯弯两道小月牙,奔回爸爸身边,小心把被拍过的手给看看。
开心的点在哪里,真是让人不明白。
钢铁侠蹲在地上,环顾四周,随后才低头问站在跟前伸着小手背的女儿:“你还想去哪里玩?”
没得到回答。
黛茜正抬着头,发呆地瞧着刚刚坐过的秋千。
大概不是看秋千。
秋千上坐着拍了她手的男宝宝,秋千旁站着男宝宝的妈妈,满面笑容,温暖又亲切。
蓝眼睛里映着那妈妈的身影。
哈皮心里“咯噔”一声。
有时候他觉着家里这小的怪可怜,养到这么大,只有爸爸,没有妈妈。
能当她妈妈的人暂时成了往事,托尼不提,也没人提。
这会儿见黛茜盯着别人家的妈妈,好像非常羡慕的样子,他心里就有点酸溜溜。
做父亲的不说话了。
哈皮的心没有酸多久。
须臾,团子瞧着不远处那物,看着实在是喜欢,用小手指着,转过头来,期待地叫她爸爸:“妈姆。”
定睛一看,那小手指的不是女人,是女人手里拿着、正一晃一晃的气球。
哈皮板着脸擦掉了眼角的泪痕。
于是黛茜离开游乐园的时候,手上牵着一个大大的气球,是游乐园里最大的。
她今天玩得非常开心,在车上扭扭的,还很愿意学话,一张嘴巴,说了“哈皮”,听见驾驶座一个猝不及防的鸣笛。
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懵懵地睁开眼睛,已经在家里。
蓝色的史迪仔宝宝在大床上坐起身,到处找没找见爸爸,站起来叫人,乖乖地到床边等着。
等好一会儿没等到,她嘴巴一撇,突然地想哭。
眼泪蓄了一包,瞧见鼻子黑黑的老父亲从门口进来了。
她小声地哭起来,被爸爸抱在怀里,带着出了卧室,往客厅走。
客厅里倒是很明亮,四处都有灯,但没有人。
奇异博士不知是不是有事,回到家里,他人并不在。
小雏菊宝宝抹着眼泪,眼尖地发现桌上有个小盘子。
盘子里盛了个黑黑的不是什么东西,顶上堆着奶油,还放了个红的樱桃,插根蜡烛。
托尼·斯塔克并不适合做太过复杂的食物,在厨房里忙活许久,最后端出来这么个,脸色不是很好看。
小小的宝宝被放到了地板上。
她已经不哭了,眼睫挂着小泪珠,走到桌子旁边来看那怪东西,伸手想去拿樱桃。
“等一下。”被爸爸的大手拦下来。
那大手上拿着个打火机,凑去蜡烛那儿,轻轻一点,点燃了米粒大的一簇光。
“唱吧,贾维斯。”托尼将女儿抱到腿上来坐,仰头对无处不在的智能管家道,“你的拿手好戏。”
“恐怕不好听,先生。”贾维斯道。
但他还是唱了一首生日快乐。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用法文德文中文西班牙文各唱一遍。
造化钟神秀,斯塔克家的最秀。
唱完歌,托尼替黛茜吹了蜡烛,把那蛋糕——如果能叫蛋糕——上的樱桃摘了,剥成两半果肉,给腿上坐着这小的吃。
团子红红的小嘴巴碰在手指,软软的像果冻。
“去年这一天,就是你砸了我。”老父亲淡淡道。
黛茜听见说话,嘴巴咬着樱桃,还是抬起头来看。
被大手摸摸头。
一大一小在客厅里坐了许久,直到黛茜渐渐又犯困,才弄了她去睡觉。
地下装甲库里的灯却没熄灭。
托尼没那么早睡,拿着杯冷饮慢慢走出电梯,坐到常坐的靠椅上。
他看见桌上摆了个粉红独角兽的扁礼盒,眉头一皱,伸手拆开看。
他家的司机可能该换人。
礼盒里躺着个相框,相框里放了今天在粉红旋转木马上的两个斯塔克。
难得有一张黛茜的爸表情温和些的照片,摘了墨镜,并不算难看。
“太难看。”托尼道。
他随手一放,把相框放正在了电脑屏幕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