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王蝶儿看向球台,拾杆开始练习。
“不是这样拿的。”王国沣走近小姑娘,轻巧抽出她手中的杆,亲自教其握杆。
王杏儿无所谓的态度,“我就是玩玩。”手掌任由国沣哥哥摆弄。
醇厚的声音不容置喙,“好好玩,我教你。”
别人的好好玩都是开开心心愉快地玩,到王国沣这里好好玩便是玩出技巧,玩出水平。
王杏儿心里一边感叹学神就是不一样,一边骄傲学神是她哥。
“玩好了有奖励吗?”
“精神愉悦。”
“我说物质上的!”
“玩完带你们吃好吃的。”
…………
王杏儿比王国沣小了不止一个头,王蝶儿同自己打完一局,回身只看到哥哥没见杏儿,正要问哥哥对方去哪里,便听到有声音从哥哥怀里传出来。
“不能打吗?我感觉可以进球?”
“仔细看……”
王蝶儿转头清球台,重开一局。
去县城坐车四十分钟,王县岁带着两个孩子出门,王国信正好顶上他在田里的活。
此刻车内鸡屎味、汗味、车油味等混杂在一起,空气浑浊。
王杏儿坐在小叔叔腿上,紧靠窗户鼻子露出窗外。
她的身边挨着王青儿,小孩没座,她们只能坐在大人腿上。
“好难受——”王杏儿苦着脸。
真想把脑袋伸出去。
王县岁笑笑,提议,“难受你就睡觉。”
“睡不着——”王杏儿偷偷觑一眼青儿身边坐的老人,鼻毛长出鼻腔裸.露于空气,他不时咳嗽,唾沫飞向空中。
他面前的座椅背一层水光。
小孩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深深地吸气,王县岁牵住两个女孩的手,以免走丢。
“走,叔叔带你们吃好吃的!”
不仅要吃,还要上街买东西,去三哥家里总不能空手。
路上不少小贩,掀动嘴皮兜售商品。
“法制报,法制报,寡妇的门被谁敲开?七十岁的爷爷为何再婚——”
“国外灵药,试一次,全身舒畅。”
“……”
如今农忙时,学校都放假,农村的孩学生自然回家干活,县城里的孩学生则在街头攒动。
一群少年从面前跑过,统一的□□镜、白衬衫、太子裤,脚底的鞋子不一样,但款款价值不菲,他们吹着口哨奔跑,不知在追赶什么。
路人纷纷避开。
“跟紧我。”王县岁说。
王杏儿盯住那一群少年,食指点下巴,歪头。
王县岁漫不经心评价,“挥霍父母的钱取悦自己,杏儿青儿不要这样。”
以为杏儿太小,听不懂自己说的话,王县岁摸摸她的卷毛,“你哥哥是好榜样,向你哥哥学习。”哥哥自然是指王国信,虽然王国诚也不差。
王杏儿扑闪睫毛,“如果我这样会怎么样呢?”一副懵懂的模样。
王青儿看向她,眸子冷淡。
王县岁好笑,“干吗学坏不学好呢!”
王杏儿咯咯笑,若有所思地说:“嘻嘻,我知道了。”眼底盛着细碎明星。
三人找了家米粉店,王青儿想和杏儿共同吃一碗,节省钱。
小孩不乐意,炸毛,“不要!”睁大眼睛看小叔叔。
“青儿没事,一人吃一碗,木耳粉、牛肉粉、排骨粉,你们要什么?”
王杏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家里一周才吃一次肉,还只有一点点,她早就馋了。
刚好有人喊餐,“老板,两碗排骨粉,多放点汤,葱少放,一碗不要辣椒,饿死了——”
“好咧——”老板迅速下粉入沸水。
王杏儿现学现用,“老板,一碗肉肉粉,多放肉肉,少放粉。”因为要吃肉太高兴,牛肉喊成肉肉了。
小脸红扑扑的,末了还礼貌地大喊,“谢谢老板大哥哥!”
一句大哥哥可把三十岁的老板叫羞脸。
这要是一个大人,他不免嘟囔贪小便宜。牛肉粉最值钱的就是牛肉,还招呼多放牛肉少放粉,什么人呐,又不是没有单独的小盘牛肉。
但喊出来的是个活泼懂礼貌的小家伙就不一样了,小家伙两眼亮晶晶,嘴唇翘起,浑身散发愉悦。
叫人不好拒绝。
王青儿撇开视线,对小叔叔说:“我要一碗木耳粉。”这个最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