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的自立为王。燕王、齐王、赵王、魏王、鲁王,仿佛如战国之时,国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
那些称王封王的世家家主们,看着渐渐汇聚起来的大量人马,一个个兴奋的早忘记了什么经典礼制,全都想着也如江南陈朝一般,一朝颠覆河北山东,他们各世家瓜分。
范阳的卢家堡城楼之上,自立为燕王的卢彻看着围着卢家城堡那越聚越多,已经完全把卢家城堡给包围了起来的义军营栅之时,整个人都仿佛年青了二十岁。
“卢俊,已经有多少义军赶来?”
卢彻的长子卢俊连忙上前道,“父亲,我们河北卢氏三族已经都到了,人马加起来足有十万之数,另外还有不少地方豪强及地主们也都起义兵赶来听令。现如今,这外面已经聚起了近二十万人马了。”
“好,好!”
卢彻连道几声好,面上红光闪现,“有此大军,何惧陈破军矣。传令下去,送酒肉往营中,为弟兄们犒劳。待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出发,咱们直奔涿郡城。”
一旁的卢氏子弟都纷纷称赞,“大王果然好气魄,不为一县一郡而心动,直扑陈破军之老巢。只要拿下涿郡城,何止胜过十百县城。”
卢彻抚着白须道,“王本攻涿郡,又岂是为区区黄白之物?涿郡向来为河北之中心,如今更是改为北京。眼下陈克复大军尽在外,只要我们拿下北京,到时就能顺便把小皇帝也控制在手。等到那时,夺天下之首都,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河北世家虽多,可不论他哪家,到时还不得听我的号令行事?”
“妙,果然是妙,大王高明。”一顿奉承,让卢彻都有些飘然欲仙。本来他也不敢去打北京,可起兵之时,他就立即派了一队骑兵跑到了北京城外不远试探,果然如他所料。高高的北京城中,面对着前去挑衅的区区数百骑,居然没有派出半支兵马。等那兵马一回来,他心中已经立即认定,这北京城定然是兵马空虚,所以陈克复才不敢轻易派兵出战。
如此一想,他心中就不由的思绪乱飞。饿死肚小的,撑死胆大的。如今他聚集了二十万人,如果真的一举攻下了北京,到时再凭借城中的粮食器械和财富,再控制了隋朝天子,那他必然将号令天下。甚至如果可能,还能一举将陈破军灭了,彻底的让辽东军群龙无首,从此绝后顾之忧。
是夜,卢家家主十分慷慨,从卢家城堡中拿出了大量的酒肉,送往军营,大力犒赏这些即将为他们去夺取北京城的将士们。
篝火,美酒、烤肉。
虽然天空依然下着大雪,可却丝毫不能阻拦这些世家豪强的联军们的纵情享乐。大家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人人扬言到时要第一个冲上北京城头,要第一个砍下陈破军的首级。
仿佛那北京城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一个他们乡下管着的一个小农庄一般。那北京城中的辽东军,在他们眼中,也许就和那些泥腿着庄户们一样。
大家都知道,陈破军的部下之中,大多都是河北山东出身,可这些如今一个个身居高位的河北山东人,却不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反而以前都是些泥腿子,就连朝廷如今的这些什么尚书什么大将军,甚至上也没有几个是上的了他们眼中台面的。凭什么,这些以往在他们脚底下的泥腿子们,如今就敢爬到他们的头上,还敢来强买他们世世代代才攒下的地,强借他们辛苦才囤下的粮食。
再忍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这陈破军和他的那些泥腿子手下,就要来扒他们的房子,挖他们的祖坟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借着酒意,一个个的的世族子弟和地主豪强们,都在那里恶毒的咒骂着陈克复,咒骂着那个北京朝廷,咒骂着所有敢触碰他们利益的人。
一直到两更天时,这些闹腾了一夜的世族联军,才渐渐的醉着回了帐篷,一个个的沉醉在了那梦乡。
喧嚣的夜晚渐渐静了下来,片片飘洒的鹅毛大雪纷纷洒洒,将那凌乱的营地渐渐覆盖掩埋,就连那一堆堆的篝火,和那一支支的营中火把,也渐渐被雪花熄灭。
连绵而又无序的二十多里的帐篷营地,渐渐陷入寂静,只剩下那不时踩着积雪吱吱走过的士卒,一边抱着长枪在怀值守,一边诅咒着运气不好,这样的大雪夜中还被派来值守。
雪越下越大,夜也越来越寂静,就连那些值守士卒的巡营脚步声也越隔越久,直到最后许久都不再传出,只剩下寂静的黑夜,在无声的飘落着雪花,将昨夜的一切彻底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