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侯爷只抱知晚,梅姨娘心里有气,她理解,可是梅姨娘几次三番利用知晚,她是忍无可忍,钱氏会这么讨厌知晚,还不都是她害的,侯爷去了钱氏屋内,梅姨娘就说知晚病了,侯爷匆匆忙赶来,钱氏心里能不气吗?
还有老太太不疼知晚,与侯爷关系僵硬,不也是梅姨娘闹的,老太太寿宴上,让五姑娘欺负四姑娘,让四姑娘哭着去找侯爷,大喜日子,最忌讳的就是哭声了,老太太不高兴就要罚知晚,侯爷自然要求情,关系越闹越僵,姚妈妈也警告过梅姨娘几次,可是梅姨娘根本就有恃无恐,还反过来威胁她,有本事就去老太太,太太跟前告状,好叫知晚的身世公诸于众,当初老太太不同意侯爷娶苏家大小姐,会允许她的孩子住在侯府吗?
姚妈妈是忍无可忍,却也那梅姨娘没办法,只好暗地里教知晚,离梅姨娘和秦知姝远一点儿,可是知晚不懂姚妈妈,她只知道梅姨娘是她的亲娘,秦知姝是她的妹妹,姐姐让着妹妹理所应当的。
利用了知晚这么多年,忽然间,知晚变了,变得不再受她控制了,梅姨娘根本就接受不了。知晚远离她,连带着侯爷对她的态度都一落千丈了,上次她以知晚的身世要挟了侯爷一回,侯爷看她的眼神都带了杀意。梅姨娘想挽救,可是知晚根本不给她机会,今天她是听说知晚要出嫁了,来过问一下嫁妆怎么准备,她喜欢什么花样,给她绣一双喜枕,可是进来,却见到小榻上两件小软甲,刚要拿起来看看,白芍就说那是四姑娘绣的。不许旁人过手,梅姨娘当即就怒了,在她心底,只要是知晚的,就是她的。有什么是她碰不得的?
白芍赶紧把绣篓子拿下去收着,然后退出去倒茶水来,梅姨娘自己去找绣篓子,她倒是要看看,那两件小软甲有什么特别之处,结果不小心看到了凤冠霞帔,要说梅姨娘这辈子最大的遗憾。除了没能生儿子之外,那就是没有上过凤冠霞帔,上过八抬大轿,这件凤冠,她一眼便喜欢上了,还有嫁衣。也是爱不释手。
秦知嫒出嫁时,嫁衣她见过,远远比不上这件,这肯定不是钱氏准备的,那就是侯爷给的。正数落侯爷偏心,想着秦知姝出嫁时,一定也要侯爷准备一套呢,姚妈妈就进屋了,看到梅姨娘手拿凤冠,当即就火冒三丈,就凭她也配碰风光霞帔?这不就闹上了。
姚妈妈望着梅姨娘,沉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梅姨娘斜视了姚妈妈一眼,手拿起喜袍,轻轻的感受着,“我没想怎么样,这些年因为四姑娘,我与五姑娘也受了太太不少的排挤,越郡王抬来的那些陪嫁,侯爷不会让太太染指的,都是我的女儿,我不想见五姑娘出嫁时太过寒酸,我也不要多,只要十件。”
姚妈妈气的心口疼,要不是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她真想直接把梅姨娘轰出去,梅姨娘是她见过最贪得无厌的,姚妈妈闭眼,正要轰人,就听一个婆子说话声传来,“姑娘,你怎么不进屋啊?”
屋子里两人顿时色变,瞥头就见到知晚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迈步走过去,没一会儿就打了帘子进来,心里对梅姨娘再无半点情义,笑道,“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原来梅姨娘就是这么疼爱我的?”
梅姨娘脸色微白,张口想辩驳,可是看到知晚的眼睛,却说不出来话了,知晚看着她,“以前你待我如何,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要我把陪嫁让出来十件给五妹妹?”
梅姨娘怔怔的望着知晚,有种想脚底抹油的错觉,再怎么说,她也是她名义的亲姨娘,她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便又镇定了,既然都听到了,她隐瞒也没有用了,便笑道,“镇南王府送那么多的陪嫁来,你让出十件又算得了什么,你的身世,我替你隐瞒了十五年,也该有些报酬吧?”
知晚笑的很无语,幸好有姚妈妈,不然她还不知道被梅姨娘养成什么样子了,知晚望着梅姨娘,半晌没说话,刚要开口,外面一个声音传来,“别冲动,怎么说她也是郡王妃的姨娘,杀了她,与郡王妃名声有碍。”
冷石的话音落下,冷木就张口了,“可是爷有吩咐,凡是欺负郡王妃的,一缕格杀勿论,她这还不算欺负郡王妃吗?”
冷石想了想道,“算是算,可是郡王妃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啊,不就是十件陪嫁么,既然她想要,给了便是。”
“你疯了不成?!那些都是爷最喜欢的奇珍异宝!”
“……也不全都喜欢,雪山蟒蛇,黑山蜘蛛,都是奇珍异宝,郡王妃肯定不喜欢,就转送给五姑娘好了。”
冷木听得连连点头,对着屋内道,“郡王妃,今儿的事,属下会一五一十的禀告给郡王爷知道,您也别为难,镇南王府富可敌国,区区十件珍奇异宝不在话下。”
知晚轻抽了下眼角,瞥头看着吓的腿软,扶着桌子站好的梅姨娘,眸底勾起一抹淡笑,“既然越郡王同意了,我自然无话可说,梅姨娘若是没事了,就回去歇着吧,白芍,扶梅姨娘出去。”
梅姨娘根本不知道叶归越派人守着檀香院,否则她拿来的胆量敢要他送来的聘礼,她是要知晚主动送十件给秦知姝,送与要可是两回事啊,梅姨娘想到自己在老虎嘴里拔牙,背脊就一阵一阵发凉,扑腾一声跪倒在地,抽泣道,“姨娘是一时让鬼迷了心窍,妒忌你得越郡王宠爱,怜你五妹妹尚未定亲,将来过的凄苦,才找你要陪嫁的,你就当姨娘是信口开河,饶了姨娘这一回吧?”
梅姨娘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磕的是砰砰响,知晚瞧得心底厌恶,但她不习惯有人跪她,不想扶梅姨娘起来,朝屋外走去,才到珠帘处,一个小丫鬟进来道,“四姑娘,大姑娘回来了,找您有事。”
知晚烦闷的蹙眉,不久前叶归越才打了宁国公府二少爷,她就跑来了,不用说也知道是为了什么,那样的烂摊子,她压根就不想管,可是人家派了丫鬟来请,不去又不行。
小丫鬟透过珠帘往屋内看了一眼,见梅姨娘颓废的坐在地上,姚妈妈也没理会她,四姑娘更是出门,小丫鬟的眸底微闪了闪。
梅香院,正屋。
秦知嫒坐在那里,哭得双眼通红,揽着钱氏的胳膊诉苦道,“娘,我该怎么办,越郡王下手那么狠,把相公打的连床都下不了了,还没有太医敢上门替相公瞧病,女儿就算不喜欢他,也不想守一辈子寡……。”
越郡王打了宁元正后,他那些狐朋狗友要扶他去看大夫,越郡王就说了一句,“本郡王倒想看看没有本郡王的准许,谁敢替他治伤!”
一句哈,传遍了大街小巷,太医院的太医更是抱病的抱病,纷纷离开皇宫,连宁国公府的帖子都不敢接,宁国公府二太太气的差点抽风,秦知嫒虽然心疼宁正元被打,可是去美人阁,是在打她的脸,她就讥讽了一句,二太太正有气没处撒呢,就数落秦知嫒了,宁元正伤的重,要不及时治疗,将来落下后遗症,吃苦受罪的会是谁?秦知嫒便回侯府找钱氏了。
钱氏听秦知嫒被宁国公府的人那么欺负,牙也痒痒,可侯府到底比不上国公府,她就是有心也无力,秦知嫒的丫鬟青梅便道,“太太,二少爷心里气恼二少奶奶,要是不让二少爷心里消了气,二少奶奶在国公府只怕没好日子过。”
这些,不用青梅说,钱氏又哪里不知道,眼睛朝珠帘外望去,见知晚慢吞吞的走进来,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旺盛了,要是越郡王与她没关系,他就是断宁国公两条胳膊,也怪不到嫒儿头上来,嫒儿受罪,全是受她牵连,等知晚上前请安,钱氏便冷道,“越郡王打了大姑爷的事,你知道吧?”
知晚点点头,“知道,宁国公二少爷去美人阁那等污秽之地,有辱斯文不算,还拉着越郡王去,的确该打。”
屋子里几个丫鬟听到知晚的话,忍不住扑呲一声笑了出来,见钱氏的脸黑了,忙敛住心神,低头下去干活了,钱氏面皮紧绷,她没想到知晚会认为宁国公二少爷挨打,既然是该打,让她去找越郡王求情,只怕很难,钱氏张不了口,心里狠狠的咒骂了宁元正几句,同样是女婿,怎么差别那么的大,她什么地方比得上嫒儿,嫒儿的夫君却差她的夫君几条街!
秦知嫒又气又羞又恼,气知晚装傻充愣,羞的是相公去烟花之地,冷落自己,恼的是自己竟然比不上知晚,御夫有术,秦知嫒拉着知晚的手,第一次拉下脸求情道,“整个京都,整个大越,也就你能束着越郡王了,你就当是帮帮大姐姐吧?”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