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百个银瓶。李洛背了六十个,崔秀宁背了四十个。一路走来,谁也不知道两人背着大量银瓶。
“李洛,你说我的腰带能卖多少?”崔秀宁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问。
李洛翻翻白眼,“你那腰带就是不锈钢带扣值点钱,忽悠一下说是白金,估计能值个几十贯吧。”
崔秀宁只是刚毕业的小警察,用的是几百块的女式腰带,牛皮,轻飘飘的小带扣,做工一般,不但值不了多少钱,也很难出手。
真当古人是傻子吗?东西好坏还是会看出来的。
背着几十斤的东西走二十里雪地,到家后两人都是很累。李洛准备一进屋就开始挖地洞埋银瓶,崔秀宁则是准备烧火塘。
两人刚进屋子,就看到那只母狐狸盘在炕下,好几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在拱着它。
“它生了。”崔秀宁喜道,“三只,一黑一白一灰!”
“眼睛都睁开了,应该生了两三天。”李洛道。
母狐似乎精疲力尽的看着两人,目中充满哀求之色。它身下三只小狐狸正饿的呜咽乱叫。
“它没东西吃,缺了奶水。”崔秀宁明白了。
走时两人把狗肉悬挂在房梁上,狐狸根本吃不到,再狡猾也没办法。
崔秀宁取下狗肉,李洛剁了一大块肉扔过去,那母狐顿时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三只小崽子也叫的更厉害。
等到火塘重新烧起来,李洛也埋好了银瓶,两人吃着烤肉喝着开水,这才彻底踏实下来。
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再也不用为生存发愁了。就是一向清冷的崔秀宁,脸色也红扑扑的,眼角眉梢都带着愉悦的笑意。
“今天十六,还有四天不到村正就要来收税。我们要拿一个银瓶去兑换铜钱。”崔秀宁道。
李洛点头,“下午我就去老宋店里兑换。再买点粮食,去看看颜铎老爹和都烈大哥。”
有了三千贯在手,李洛也算富人了。想到颜铎和都烈可能断粮,就想去看看。
下午宋守业再次发现李洛时,差点认不出来。之前李洛穿着破袄,如今穿着一身细紵布的簇新蓝袍,脚蹬革履,显得更是气派,慌的宋守业赶忙出店迎接。
也算熟人了,李洛也毫不客套的大喇喇进店。
两人聊了一会儿,宋守业背着钱袋,跟着手提粮袋的李洛一起出来,竟是要帮着送回去。
李洛一个银瓶换了30贯钱。又买了五斗大米,花了一贯钱。可是还剩29贯钱仍重达百斤。宋守业不帮他送,他还真不好弄。
东西送到,宋守业又恭敬的离开。他现在对李洛是越加敬畏,李洛光是拿出一个银瓶,就彻底将他镇住了。
李洛拿出两贯钱,把剩下27贯埋起来。又和崔秀宁各自背了一斗米,然后向大坟场都烈家而去。
大坟场也在摩东寨,都烈之前说住在那里,但李洛一次都没去过。
两三里路很快就到了。原来大坟场是一片荒坟地,现在分给了流落来此的外地人居住。
李洛问一个村民,得知如今大坟场共有八户人家,除了三家女真人,竟然还有五家汉人!
都烈的家在大坟场最外面,又小又矮的院子,门口屋檐下晾着各种干菜。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着露出芦花的袄子,踩着板凳,正在摆弄干菜,她看见李洛和崔秀宁进来,乌黑的大眼睛顿时圆了。
“这可是都烈大哥的宅子?”李洛笑着问道。
“你找我爹?”小姑娘立刻扭头喊道:“爹呀,有客找你!”又对两人羞涩的笑笑:“客人进屋烤火罢!”她面黄肌瘦,但仍能看出长相标致。
等她看到客人背的袋子里面好像是粮食,顿时眼神微微一亮。
“原来是李兄弟!”都烈笑呵呵的出来。李洛一眼看出他更加瘦削,脸上都没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