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就席地而坐,面前的泥坑里,泥团渐渐成型,筛过的黏土加入一些稀碎的天泽草,像揉面团一样反复揉搓摔打,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已经变得光可鉴人,同时具备了极强的可塑性。
宋就取出一部分,平整出一个面,而后掏出一个斧头的样子,做出一个模子备用。
另一边,呼呼风声撩拨着火炉,一股股热浪似乎要冲破高炉迸发出来,宋就挑起封口的陶片,远远看了一眼炉子里烧得通红的陶罐,心里打鼓,现在只希望那罐子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候破掉。
漫长的等待之后,宋就再又看了一眼,心知再烧下去那陶罐必然化掉,当下动用了自己超长的大夹子,费尽心力将陶罐取超出来。
近乎是在拿出来的瞬间那罐子并碎作一地,滚烫的火红溶浆散落一地。
这一次尝试,无疑还是失败了。
宋就审视了一阵,最终暂时放弃了冶炼这个光荣而又艰难的任务,回了山上小屋。
短时间内,依然只能继续石器时代了,好在陶器的加入,多少叫他触摸到了新石器时代的边缘。
菜园里栽种的种子已经发芽,长势凶猛,两个月时间已经足够宋就收获一茬。这一日,他正将从地里挖出来的芋头用水洗了,独坐花架下,以石刀切片,搁在簸箕里接受日月光华的疼爱。
宋就做的一丝不苟,对他来说这是很重要的碳水化合物来源,而且这种切片之后利于保存,也就不用担心成熟太快带来的浪费。
事实上很快宋就并知道他这闲到蛋疼的消遣之举,带给他的回报有多大。
他一度认为这是老天在察觉到他每日的微笑之后,无形之中对他做的补偿。
当然眼下,他并不知道那么多,他所考虑的除了吃食,就是怎样真正冶出铁来,他真的讨厌用这种石刀切东西,超级讨厌。
他甚至有些怀念被锋利刀子割裂,手指渐渐冒出一道血线。
那种感觉叫他发自内心的觉得亲切。
再怎么也比这种石刀在肉上剌过一道的感觉亲切。
老实讲,宋就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目前是个实打实的流浪汉,一切都安静祥和得过分。
尽管他没吃上肉。
但那又如何呢?反正他已经是皮包骨了。
就在一种自我催眠的对世界的赞美之中,宋就开始并继续着他的野外求生生涯。
这一段注定要写进《玄清纪事》的经历,现在看起来还只像是一个弱智孩童的过家家游戏,但未来漫长的时间里,那个自放逐之地重新回归九州大陆,叫做弥三的家伙,都是整个九州修仙界正邪两道的梦魇。
至于宋就这个名字,自从弥三出现就已经湮没在漫长时空里,玄玉隐这三个字也只有少数人在少数时候才敢提及。
总之,一个或是传奇的人生,就在这样的逗趣之中,慢慢的发酵,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