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中,却显然示意自己好好指导一下都昆。自知最近有些颇受左谷蠡王赏识,风头有些过大,已是都昆眼中钉的木朵那本不想再惹得都昆对自己成见越来越深,一直在避免和其直接接触,但看到左谷蠡王目光中的暗示,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像都昆解释道:
“汉军如今表面虽胜,但其城内可战之人不过数百,今日一战损失便足有上百人之多。如此攻守消耗下去,我军人多势众不足为虑,但汉军恐怕再消耗三日,便再无可战之兵了。因此,在下才敢大胆断言,金蒲城的汉军已不足为虑,如无意外,再攻三日,必能破城!”
都昆在左谷蠡王的逼视下不太情愿地认真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木朵那说的是事实。自己的确有些受到了今日失利的影响,脑袋有些晕了,其实,偶尔一战谁胜谁败都关系不大。人数有限的汉军根本承受不住每日如此巨大的消耗,只要坚持攻城,用不了几天,本就捉襟见肘的汉军就要吃不消了。想到这里,尽管对于木朵那本人还是有着很深的成见,但是慑于左谷蠡王的目光,都昆只得点了点头,算是承认木朵那说得的确有理。同时,也对木朵那刚刚被自己打断、还没说的那真正考虑的方面,感到几分好奇。
因为,按照这样看,自己一方已立于不败之地了,还有什么方面是值得好提防的吗?
很快,便听木朵那继续说着,揭晓了都昆心中的疑惑:
“所以,卑职以为,眼下我们真正该顾虑的反倒是另外两个方面:一者,是东边的柳中城的汉军关宠所部。可能从之前逃难过去的车师人口中,也可能耿恭不久前就向其派出了告急求援的信使,无论哪种可能,关宠很可能此刻也已经知道了车师后国与金蒲城的状况。虽然其兵力同样有限,正面对决根本无法对我军构成威胁,但若其真的冒险倾巢而出前来解围,再与金蒲城的耿恭里应外合。。。卑职觉得,只好应该有所提防才是。”
“嗯。”左谷蠡王点了点头,似乎也早已想到了这点,颇为欣赏地看着木朵那,同时补充道:“不只是柳中城的汉军,还有车师前国的军队。也可能会受其唆使或裹挟一同来金蒲城救援解围。虽然估计他们未必有这个胆子,但是有备无患总是不错的。何况,这里攻城其实也用不了如此多的军队。的确该派一支人马去东边要道设防,防止柳中城的关宠或者车师前国派军前来救援,毫无防备地从我们的侧后方突然来上一击。。。”
“大王英明!”木朵那适当地恭维了一句,而后继续说道:“除了东边的潜在威胁外,卑职以为,另一个潜在威胁、是在车师后国那边。咱们之前击溃了其军队、杀死了他们的国王,车师后国被迫遣使降伏,但是对于我们所要求进献给大军的粮草,却是迟迟没有送来。或许,他们还对汉军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依然打算保持观望。而我军人数众多,如今的粮食只够一月之用,为长久计,是时候派支人马去催一催车师人早点儿交出拖欠的粮草了。”
这一回,都昆也终于由衷地再度主动点了点头。木朵那不愧之前曾独当一面,也颇受大单于的重用,考虑事情的确不似自己这般顾头不顾腚,只想着眼前的情况,而是更加全面、谨慎。
不过,说起来,好像这次金蒲城里的那个汉军守将,就是之前曾击败过他的那个姓耿的家伙。要是这么算起来,不知道是木朵那那次失手大意了呢?还是那次失利之后才变得如此谨慎、时刻提防、再不敢轻易冒险了呢?还是那个姓耿的比这木朵那更加。。。
都昆正胡思乱想着,这时,左谷蠡王却一边思索、一边低声道:
“的确,车师后国也该再敲打敲打了。这样看来,除了金蒲城这里外,东边通往柳中城的方向,以及西边车师国那里,也都要分别派支人马走一趟了。事关重大,也都需精干之人方可担此重任。。。”
一边说着,左谷蠡王的目光似乎已开始在木朵那与都昆身上来回摇摆了起来。
于是,木朵那与都昆不禁也对视了一眼,听左谷蠡王的意思,显然很可能是准备派自己二人分别去执行刚刚商讨的两个任务。只不过,不知道在左谷蠡王的心里,到底会把哪个任务分配给自己,又将会把哪个任务分配给对方呢。。。?
就在这时,看了看木朵那,又看了看自己的外甥都昆,同时遥望着帐外不远处那座几日后便能唾手可得的金蒲城,稍稍的思虑之后,左谷蠡王的嘴角处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是已作好了决定。
只是,左谷蠡王还不知道,自己刚刚作出的这个决定,将会有着怎样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