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记仇模式

    “噗——！”

    艾瑞莉娅一口柠檬水差点儿全喷出来，她好险扭过头, 剧烈咳嗽了一阵, 才擦着嘴讶异地问旺达和皮特罗：

    “你们是自愿变成实验品的？就为了找斯塔克复仇？”

    她的语气太过纠结和奇怪, 让本来怒气冲天的旺达忍不住愣了愣,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旺达心情复杂，眼眶都有点儿发红，还强撑着反问：“因为托尼.斯塔克制造的武器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我们找他复仇又有什么不对！”

    旺达的语气是那样的绝望和痛苦, 让艾瑞莉娅满腔的开导解释顿时卡在喉咙里。

    皮特罗默默地放下彼得的手机, 身形一闪便坐到了自己姐姐的身边, 伸出手握住旺达的手，与姐姐十指相扣, 无声地安慰、支持着她。

    “……可是，斯塔克先生已经不制造武器了啊。”向来崇拜钢铁侠的彼得弱弱地说, “他现在已经关闭了武器部, 转而致力开发清洁能源了, 他本人也化身为钢铁侠，一直致力于维护各地区的和平——”

    “现在不开发武器、现在去弥补，就能把以前犯下的罪一笔勾销吗！？”面对着彼得，旺达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直接用犀利的语言怼了回去。

    “可、可是——”彼得涨红了脸, 努力为托尼.斯塔克辩护着, “又不是斯塔克先生掀起的战争——斯塔克先生的武器就好像一把刀一样, 有的人会拿着刀守护自己的家人、会拿着刀切菜做饭，而另一种人则会拿着刀威胁恐吓他人、去伤害杀死那些无辜的人，而这些事情，又和那把刀有什么关系啊？”

    “说起来，你们真正应该调查清楚并仇视的人，不应该是擅自发动战争、使用这些武器伤害平民、毁灭国家的人吗？”

    彼得这番气势汹汹、条理分明的话一说出口，就让自小没接受过什么正经教育、又被九头蛇一直洗脑的姐弟俩哑口无言，旺达张了张嘴，很想说如果不是斯塔克的武器，那她的家园也不会被毁灭的这么快，就听见彼得马上又说：

    “就算没有斯塔克企业的武器，那些挑起战争的坏人还是会从其他武器商那里购买武器的呀，你们知道汉默企业吗？他们最近研发出了一种毒气弹，在爆炸的时候连同内部的毒气一起泄露的话，会导致吸入的人肺部纤维化、接着内脏技能全部退化，即便是逃过了炮火，也会死在这些毒气里——如果当时你们遇见的是汉默企业制造的炸弹，说不定会被那些可怕的毒气侵蚀的！”

    ——彼得少年为了维护偶像也是拼了，说到最后就干脆满口乱七八糟胡说了。

    ……但是这理歪的好有道理，双胞胎姐弟表示他们竟然无法反驳。

    见两个不懂事的未成年人明显混乱又懵懂的状态，一直安静着的杰森以食指扣了扣桌面，叫住皮特罗：“小子，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杰森看起来非常可靠、且具有某种魄力的大男孩皮特罗乖乖地走到杰森的身边，见杰森指着彼得的手机屏幕里还在暂停状态的饥荒游戏界面，问皮特罗：

    “刚刚你玩《饥荒》的时候，被蜘蛛巢的蜘蛛围殴死了两次，对吧？”

    疑惑的皮特罗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之前玩的flappy bird，也死了无数次，对吧？”

    这一次，悲愤的皮特罗点头的速度加快了一点儿。

    “那我问你，”杰森敲了敲桌面，不紧不慢地道，“你现在最讨厌的是游戏里的BOSS、游戏里的障碍物，还是制作这个游戏的作者？”

    “当然是游戏的作者！什么辣鸡游戏！混蛋作者吃枣药丸！”

    皮特罗斩钉截铁地回答。

    锅从天降的艾瑞莉娅：………………敲里妈，你赢了，杰森.托特。

    “这就是了，自己好好想想吧，别傻乎乎地被人当枪使了还帮人家数钱，指不定你们两个小崽子拼了性命和钢铁侠同归于尽了，那帮利用你们干掉敌人的九头蛇和挑起战火的暴徒还不知道在哪里数着钞票得意洋洋地骂你们愚蠢。”

    想起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杰森眉头一皱，侧过头假借喝果汁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失落，不再多言。

    刚刚彼得的劝导，双胞胎二人的心情还只是混乱迷惑，直到杰森毫不客气的当头一棒，不说皮特罗，就连意志坚定的旺达也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斯塔克究竟是不是我们应该仇视的第一目标？干掉了他，是不是会让隐藏在幕后的那些真正的仇人们猖狂嘲笑？

    满脑子都是乱麻，因为曾经被九头蛇不断洗脑和实验的缘故，思维产生某种偏差的旺达忍不住捂住隐隐作痛的额头，茫然地望向一直沉默着的艾瑞莉娅，似乎是一个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后一缕浮萍一般：“你也这样觉得吗？……你也觉得，我们去找斯塔克复仇是错误的吗？”

    在她期待的眼神里，艾瑞莉娅久久地、久久地沉默了下来。

    她和托尼.斯塔克见面的经历虽然非常糟糕，却也大概可以从彼得嘴里知道钢铁侠的英雄事迹，艾瑞莉娅虽然讨厌斯塔克捉弄自己，但是平心而论，钢铁侠的确是个超级英雄，没有道理在这种时候给他使绊子——小怨是小怨，大义是大义。

    她也能理解旺达和皮特罗那时的心情，失去家园的是他们，痛失父母的也是他们，因此此刻面对旺达委屈求助的样子，她也只能够照顾着旺达的心情保持沉默，默认了彼得和杰森的话，希望双胞胎能够自己想明白。

    好不容易能有个和自己差不多同龄的姑娘对自己表示友好，却在下一刻和自己观点相悖，旺达的小脸越来越白，她把手背在身后，低下头不再说话。

    “……那个，”艾瑞莉娅又不忍心看见她这样，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点开自己最近还没有做完的换装游戏递给旺达，“反正距离咱们逃出去还有二十分钟，要不要像皮特罗一样玩玩我的手机呢？”

    旺达可有不可有地接过手机，就算是看见游戏界面里可爱活泼的粉头发女孩也提不起什么兴致。

    “你看，是这样的……”艾瑞莉娅探过身靠近旺达，点点游戏调到换装界面，三下两下就把粉头发的游戏角色换了发型和衣服，让游戏里的女孩变成了一个身穿红衣、留着棕色长发，与旺达极为相似的女孩。

    艾瑞莉娅把手机递给旺达，忍不住戳了戳女孩表情呆呆的脸颊，“你看你看，像不像你呀？”

    “……恩。”

    旺达点点头，想了想，接过手机，来回在发型、服侍两栏里翻找了一下，又聪明地找到了妆容，折腾了好一会儿，搭配出了一个金色长发、绿色眼眸的可爱女孩子，她献宝一样把手机屏幕递给艾瑞莉娅，羞涩地说：

    “这是艾瑞莉娅。”

    在艾瑞莉娅忍不住好好地夸奖了她一番之后，旺达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是丽塔！”她展示着搭配出的一个棕色小卷毛说。

    “这是皮特罗！”搭配出一个银发男生造型的旺达眼睛亮亮的。

    在艾瑞莉娅告诉了她游戏的具体搭配玩法之后，旺达顿时就把刚刚的烦闷和苦恼丢在了一边，专心致志地开始玩起了换装游戏，致力于搭配出一个又一个的S。

    （懵逼脸的皮特罗：…………？？？）

    就在旺达沉迷换装，气氛稍微轻松一点儿的时候，始终窝在艾瑞莉娅身边，总觉得不安的丽塔忍不住扯了扯艾瑞莉娅的衣角，低声询问她：“你确定，所有的监控设备都在你的掌握中吗，艾瑞莉娅？”

    “恩，放心吧。”艾瑞莉娅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我现在就在看着呢，如果有任何异常情况，我马上就能看到了，就等十分钟之后轮值守卫们换班，我们摸到第二层就好了。”

    “那你……有没有看见那个白西装男人的影子？”

    “是说，那个过来抓我们，似乎还会心灵控制的那个男人？”艾瑞莉娅想了想，“我从监控里看到，他一个小时之前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那个男人的名字是麦斯门罗，是个变种人，能力是催眠。”丽塔低声道，“他也接受过实验室的改造，我们都抵抗不住他的催眠，连旺达也不行。”

    艾瑞莉娅很想说，这人催眠不了她啊，但是考虑到其他人都被催眠只留下废柴的她，好像和团灭也没有什么区别，便转而安慰丽塔：“没关系，十分钟之后我们就逃出去了，按照之前那次，他的能力是有一定范围的吧？我们跑回我爸的学院里，那家伙不敢过去抓你的。”

    “希望吧……”丽塔勉强扯出个安心的笑容，乖巧的点了点头。

    然后过了五分钟，丽塔刚刚放松下来，艾瑞莉娅尴尬地戳了戳她，扬声对大家说：

    “……那啥，那个会催眠的家伙回基地了，好像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过来了。”

    丽塔：………………

    气氛顿时凝固了一秒，所有人都用懵逼的眼神瞪着艾瑞莉娅，尤其是皮特罗，他差点儿就暴起了：“休想把我和游戏分开！手机现在是我老婆了！”

    “怕什么，”杰森一挑眉，对艾瑞莉娅沉声道，“带我去这里的武器库，你们先走，我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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