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以吃了。”卫艳介绍说“先烫毛肚和鸭肠,午餐肉也可以。”一边说,一边做示范,却发现吴放歌早已夹了一片鸭肠,在滚开的油面上‘跑’了起来。
卫艳眼睁睁的看见吴放歌把一片鸭肠烫的熟了,而且平平整整的,礼貌地放到她的油碗里,说:“卫姐,你先吃。”然后就自顾烫的烫、涮的涮,熟练地吃了起来。
原来这火锅汤鸭肠也是有点学问的,烫的太生太老的自然不好吃不消说,所谓真正的食客,都是用筷子夹了鸭肠,让鸭肠在油面上来回来去的‘跑’,这样烫熟的鸭肠,不但保持了气本身清鲜爽口的特xing。而且模样平整细嫩,让人一看上去就食yu大增,而一般的烫法虽然也能烫熟,但是鸭肠也就‘卷’了,不但不好看,而且里面过嫩,外面过老,美味程度也就降低了。
其实卫艳今天也才是第二次吃火锅,上一回她外出去访老乡,老乡请她吃火锅,她吃了以后觉得意犹未尽,老乡就送了她一点火锅料让她回来自己做,并且对她说了鸭肠等几种赶口食物的烫食方法,只不过她自己总也掌握不好,可尽管如此,部队里,特别是基层连队,此时也没几个人吃过火锅,原本打算借这个机会炫耀一番手艺,却发现吴放歌原来是个老食客。由此又想起当初自己想利用吃过桥米线的机会捉弄他的事情来,心里觉得好笑:原来一提到吃,这个家伙倒是个老手,看来他家庭条件应该不错,不然哪里知道这些?于是娇嗔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说:“你呀,一说到吃,没人能强过你。”
其余的人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卫艳想利用吃过桥米线捉弄吴放歌这件事,却多少有些耳闻,于是都暗自发笑。< qing火锅虽然好吃,却不是人人都能消受的了。陆昊家在江南,口味以咸甜为主,何建是东北人,也不爱吃辣,只不过一是觉得新鲜,二是毕竟是当兵的人,口味颇粗,虽然吃的下,却还品不出好味道来。只有疯子,慢吞吞的吃,却也是一副食不甘味的样子。
“哎呀,不行了,太辣了,嘴唇儿都木了。我得来口酒压一下”说了,吱溜一口又干了一杯,卫艳笑道:“何建,那酒难道不是辣的?”
“那辣的可不一样。”何建说着,找了块咸菜头,要了一大口,在嘴里嚼烂了,又喝了大半缸子白开水,然后吐着舌头说:“行了,这下儿缓过来了……不行……舌头尖儿还是辣的,嘴唇儿也烫烫的发热啊。不好吃,不习惯。”他摇着头,对chong qing火锅做出了评价。
大家见他那样儿,都笑。
酒过三巡,大家都微醺了。大家都放开了,话也多了起来。何建和陆昊早已敞开了怀,只不过何建露出的是胸肌,陆昊就只有排骨。卫艳和吴放歌也觉得热了,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唯有疯子,依旧军容整齐,连风纪扣都扣的严严实实的,额头上的汗珠却都有了绿豆大。虽然如此,也没人劝他,大家各自有各自的习惯个xing,疯子就是个严谨的人。
吴放歌见时间不早了,而酒也喝到这个程度了,就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卫艳说:“卫姐,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儿,现在可以说了。”
卫艳歪着头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儿要说?难道你也和何建一样,认为我有yin谋?嗯?”
吴放歌微笑着说:“yin谋肯定不是了,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是火锅。”陆昊在一旁纠正说。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何建举杯说:“吃了大半天我们还没祝卫姐生ri快乐呢。卫姐一定是为这个。”
陆昊也立刻随声附和,大家高喊‘生ri快乐。’又干了一杯。然后卫艳说:“是啊,大家吃喝的差不多了,也该说道说道了。”
陆昊嬉皮笑脸地说:“对哦,大家来的匆忙,都没给卫所长生ri礼物,是得说道说道。”
卫艳笑着说:“不是这事儿,是别的。最近大家觉得训练啊,学习啊什么的,都咋样啊?”
“咋样?”何建抢口第一个说“不咋样,眼看就要有任务了,严格训练是应该的,可你看现在,就那么点儿休息时间,除了政治学习还是政治学习,我不是抱怨,训练那么累,得保证战士休息才行,现在好了,连写家信的时间都没有,这么下去,怎么保证战斗力?”
陆昊说:“是啊,现在不光是连队,机关也是。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部队是讲纪律的地方,有些事情,就像是眼睛里的沙子,不能容忍的,要是出了一件事不去管,后面就可能刹不住车了。”
卫艳说:“陆参谋说的对呀,之所以这么搞,是因为上次那个偷窥贼还没抓住,不过很快就好了,过了今晚,事情是慢慢的松下来的。”
何建忙问:“咋?抓住那家伙了?”
卫艳点头说:“其实并不算是抓住了,因为那天我追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了那个人的背影,一闪就不见了。不过我还是认出了那个人是谁。”
何建正吃菜,一听这话,忙抬头问:“谁?跟我说了,看我削不死他。”
卫艳一笑,指着吴放歌说:“还有谁?就是他。你削。”
何建张了大嘴对着吴放歌说:“你?”就这一个字,以后就没了话音儿。
卫艳继续笑说:“是他,你倒是削啊。”
吴放歌也不辩解,该吃吃,该喝喝。
“哎!”何建一筷子把吴放歌筷子上的一块鱼段儿打落说“你别吃了!都啥时候了,你咋不着急呢,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吴放歌的筷子绕开何建,又从锅里捞出一块煮的已经烂熟的午餐肉,吃了才说:“是,卫姐说是那肯定就是。”
何建一听,松了一口气说:“我就说不可能是你嘛。”然后又转头对卫艳说:“卫姐,不带这么开玩笑的,放歌上次受的冤枉还不够啊。”
卫艳用手指在吴放歌的太阳穴上一戳,说:“这家伙,总是不温不火的,我不冤枉他冤枉谁呀。不过那个偷窥的家伙确实在我们这群人里头。”
何建马上分析说:“就在我们这几个里头?放歌肯定不是了,卫姐自己肯定也可能是,我也没干,那么……”他说着,目光移向了陆昊。
陆昊一看这怎么冲我来了啊,赶紧摆手说:“别看着我,我上大学时就见识过女人了,才不会干那种无聊的事儿,再说了,就我这身子板儿,哪里跑得了那么快?”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疯子忽然放下碗筷说:“别猜了,我承认,是我。我很抱歉最近连累了大家这么多。”
“你?”何建疑惑地看着疯子说“不可能,不肯能是你。”然后又对卫艳说:“卫姐,不可能是他,我了解他,不可能……”
卫艳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自己都承认了。”
“你……!”何建嘴巴张的大大的,虽然只说了一个字,但是人生的酸甜苦辣咸等复杂感情却全包含在里面了。
“是我干的。”疯子再次承认了,他说着,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军装说:“我不能再连累大家了,我这就去政治处自首。”说完就走。
“我xx……%%%!”何建骂了一声,忽然跳了起来,兜后头就是一脚。疯子顿时一个踉跄,一头撞到卫艳的宿舍门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看我弄不死你!”何建接着就冲上去对着疯子一顿拳打脚踢。
何建可是一流的侦察兵,一双手能切砖断木,陆昊深知这一点,生怕有什么闪失,忙上前劝,何建随手一推,陆昊就飞了出去,再也不敢上前,眼巴巴的看着吴放歌,希望他能出手。
“还好,锅子没打翻啊。”吴放歌慢悠悠地说这,又夹起一块儿。
卫艳一只手托着腮,外歪头看着吴放歌说:“你就不劝劝?他俩可都是你的好朋友。”
吴放歌一边吃一边说:“何建正气头儿上,让他发泄几秒钟。”
陆昊急道:“出事儿怎么办呐。”
吴放歌说:“没事儿,他俩关系好得很,何建杀谁也不能杀他。”
陆昊对吴放歌说:“你还是赶紧劝劝,卫姐,你跟放歌说说啊。”
卫艳一看,疯子已经满脸是血了。原本这二人的本事差不多的,只是疯子此时自知有错,不但没还手,连躲闪抵挡也没有一下。
卫艳也深知何建的本事,就拱拱吴放歌说:“行了,差不多了。”
吴放歌清了一下嗓子站了起来,大家都以为他要去劝架了,谁知他对陆昊一努嘴说:“陆参谋,还是你来。”
陆昊傻眼了,现在是两虎相斗,刚才何建推自己那一下还心有余悸呢,哪里还敢上前?
卫艳呀轻轻的摇了一下他的腿说:“你别拿捏了,快去。”
吴放歌牢牢的站在原地不动,继续对陆昊说:“还是你,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