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锦着实过了两天舒舒服服的日子。
因着杨氏,别说杨昔豫不敢来兰苑,就算去仙鹤堂里,闵老太太都压着火气没呵斥她。
她过得舒坦,杨昔豫却不舒心。
那天被李七当场驳了面子,相熟的不认识的都看他笑话。
书社里大庭广众下说过的话,根本圆不过去,哪怕彼时杨昔豫没有用过过分的词语,但语气、场面皆明明白白的,谁不晓得他的意思?
这场闹剧,相较于之前只凭一张嘴的流言,传得更是飞快。
因为证据确凿。
满大街兜售的碎物件,那比一百张嘴都顶用。
赴宴前日,杨氏才领着丫鬟婆子出现在兰苑外头。
“云锦,”杨氏笑容热情,“舅娘给你送新衣裳首饰来,你赶紧试试,若有不合身的地方,现在就改了。”
顾云锦歪头看她,回了个灿烂笑容。
同样是在笑,顾云锦笑得开怀,杨氏却有些勉强,哪怕她极力掩饰,眼下也抹了厚厚的粉,依旧盖不住那片乌色。
这几天里,杨氏精神极差。
抚冬老早就打听来了,那天下午杨昔知进府来,与杨昔豫在书房里有一通争执,不止如此,杨昔知还和杨氏说了两刻钟,从清雨堂出来时,杨大公子的脸色比那天的天色还暗沉。
杨氏也好不到哪儿去,直到第二天听婆子们禀事,脸色都臭得厉害,挑了底下人错处,罚了一通也没见消气。
等杨氏回了趟娘家再回来时,胆小的都不敢凑上去说话了。
杨氏憋屈了数天,今日特特来露面,为的自然是明日的赏花宴。
顾云锦心知肚明,让念夏接了衣裳,进里间换了,转出来给杨氏看。
杨氏强打着精神,满口夸赞:“就说这颜色衬你。”
“我皮肤白,什么色儿都衬。”顾云锦理了理衣摆。
这般大言不惭,却也是实情,杨氏只能跟着笑:“是是是,我们云锦是美人胚子,穿什么都好。有没有要改的?”
“不改了。”顾云锦应了声。
杨氏夸了衣服,又赞了首饰,总算把话题拉回了正路上:“你这孩子,生了几天闷气,这会儿总该消了吧?
牙齿都有碰到嘴唇的时候,自家兄妹,有些争执,也是难免的。
听舅娘的,过了的就过了,那天你昔知大表兄来,一样狠狠教训了昔豫一通。
说他老大不小的人了,书念了那么多,怎么还把脑子念混了,在外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半点分寸没有。
喏,舅娘回杨家去,他母亲也训他呢。
你呀,别气了啊!”
顾云锦抿着唇,听杨氏说故事。
胡说八道的本事,她们还真是谁都不输谁。
顾云锦从前进过杨家门,杨昔知什么样,杨家太太贺氏什么样,她是个门清。
杨家会怪杨昔豫给家里丢人了,会把惹是生非的顾云锦骂个狗血淋头,却不会说杨昔豫在书社里说错了做错了。
哪里有错?不过是几句取笑话罢了,值得记恨在心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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