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头的供述十分简略。
她在家中制作好两份外表相似的红糖发糕, 一份下毒,一份无毒,预备在旅途中找机会, 让死者吃下有毒的发糕。
然后,她会在死者的行李里,塞进一瓶乌头泡的药酒。因为乌头时常被当做食材炖汤或泡药酒, 误食常有发生,勉强说得过去,尤其贾跃本人很爱喝酒。
这就是甘敏的全部计划。
至于案动机,与之前猜测的一般无二, 源于周畅的死。
丸子头道:“不是贾跃自以为是, 畅哥也不会死。他人那么好, 就像哥哥一样照顾我们所有人, 想让他付出代价的,绝对不止我一个。”
简静和季风交换了个眼色——不止她一个,另一个会是谁呢?
她问:“下毒以后,还做什么?”
“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丸子头强调,“我本来打算趁他发病塞东西的, 谁知道他被人打死了,真不是我杀的。”
“后来没有再去过死者的房间?”季风问,“怎么处理剩下的毒发糕?”
“我不需处理,”丸子头解释,“他可能太饿了, 拿起来就全吃, 我亲眼看见的。”
其实她的运气委实不错,过于难吃的午饭,导致死者饥肠辘辘, 三下五除二就吃光毒发糕,直接免除了她的后续处理。而第二个凶手的举动,也使得她逃过杀人的罪孽。
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运气和机会。
简静想着,问:“有没有把这个计划告诉过别人?”
她摇头:“我不想把其他人牵扯进来,连小纹都没说。”
“有没有关注过204,知不知道死者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丸子头踟蹰少时,道:“我有注意,但对面的房间一直在放歌,听不出来什么动静。”
简静认为她应该没撒谎。反复捶打死者的头部,需的不仅仅是力气,还有强烈的杀人动机和心理承受能力。
丸子头的恨意并不那么强烈,而她进屋后,视线有意无意回避尸体,并不像是一个能砸烂脑壳的人。
直接杀人和间接杀人,带来的冲击力完全不同。
丸子头既然选择了后者,以她的情况,没必也很难再选择前者。
那么,第二个凶手是谁呢?
高马尾暂且排除——她不具备案条件,根据丸子头的说法,她也不曾离开过房间——剩下的就是黄毛和板寸,以及貌似路人的柴记者和骨折男。
因为丸子头的举动,两个同伴有两个动机。
为周畅复仇,保护丸子头。
前者暂且搁置,且说第二个可能:也许,对方通过蛛丝马迹,猜到了丸子头的投毒计划,认为她今天下午就会动手,或者想提前下手,利用修车的借口,约出死者,干掉他。
从时间上看,黄毛和板寸的嫌疑均等。
甄别出谁的嫌疑更大,需一些别的参考。
比如僵尸。
“知道那只鸡是怎么回事吗?”她问丸子头。
丸子头愣了愣,眼底浮现迷茫,本能地否认:“鸡?不是我。”
简静安抚地笑笑,示意她不必紧张:“我的意思是,知道是谁做的吗?”
“不清楚,反正不是我,也不会是小纹,我们没这么无聊。”她说,“非我猜一个,那就是贾跃,他很无聊,总喜欢找事。”
这倒是个新思路,贾跃杀一只鸡,进一步坐实僵尸出现的事,变相为发生的车祸增加说服力。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晚上七点钟,简静和季风待在餐厅里,互相交流进度。
简静:“我在甘敏的药盒里找到了乌头粉末。”
季风:“还没找到凶器。”
“他们的行李和车里都没有?”她不可置信。
季风摊手:“所有可疑的东西,都用你的鲁米诺检查过,没有。”
她道:“那我就要怀疑那个板寸头了,他可能在返回停车地的路上,把凶器销毁。”
季风道:“行,我们可以假设是他,还原一下案过程?”
“14点20分,他和黄毛分开,前后脚回到宾馆。死者被他约到仓库附近,并杀害了他,而后从其他小路返回修车地点,途中销毁证据。”简静说着,发现了一个大bug,“泡面——泡面哪里来的呢?”
“知道黄毛东西的人,只有当时在宾馆里的个。”季风沉吟道,“凶手想制造死者还活着的假象,从这个方向推测,谁最有嫌疑?”
简静翻翻本子:“丸子头、柴记者、骨折男,还有黄毛本人。”
“记者的动作太多。”季风凭借直觉道,“虽然很合理,但真的太多。”
简静道:“13点10分左右,丸子头还见过死者,服务员在厨房忙到13点20,如死者来到这附近,她应该会看见。所以应该是在13:20-14:35之间。”
她数了数记者的行动:“13:40出去,13:50回来,14:10又来找我们,14:15左右离开,这也太……”
诚然,柴记者拥有案的时间。
13:20-13:40、20分钟,13:50-14:10、20分钟,14:15-14:35,还是20分钟。
20分钟杀个人,足够,问题在于,她搞这么复杂干什么?
简静尝试分析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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