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一指又道:“令狐兄弟,你体内有八道异种真气,驱不出、化不掉、降不服、压不住,是以为难。我受人之托,给你治病,不是我不肯尽力,实在你的病因与真气有关,非针灸药石所能奏效,在下行医以来,从未遇到过这等病象,无能为力,十分惭愧。”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十粒朱红色的丸药,说道:“这十粒‘镇心理气丸’,多含名贵药材,制炼不易,你每十天服食一粒,可延百日之命。”
令狐冲双手接过,说道:“多谢。”平一指转过身来,正欲上岸,忽然又回头道:“瓶里还有两粒,索性都给了你吧。”令狐冲不接,说道:“前辈如此珍视,这药丸自有奇效,不如留着救人。晚辈多活十日八日,于人于己,都没什么好处。”
平一指侧头又瞧了令狐冲一会,说道:“生死置之度外,确是大丈夫本色。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唉,可惜,可惜!惭愧,惭愧!”一颗大头摇了几摇,一跃上岸,快步而去。
岳方兴正要再问是何人所托,却见平一指眨眼已经远去。华山众人想到江湖上第一名医平一指也治不了令狐冲的伤,说他已只有百日之命,都是心下难过。
看看船舱,里面还有五个要命的瘟神,正是那桃谷五怪。岳灵珊等华山弟子都亲眼见过他们撕裂成不忧的凶状,此刻思之犹有余悸,各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向五人瞧去。正商议着如何将这五人赶走,忽然平一指夫人过来,提过受伤的一怪,说是让他们一路照顾令狐冲,随后就径自去了。
华山众人实不愿与这六人同行,但岳不群话一出口,就被六人胡言乱语一阵抢白,缠杂不清。如要将他们强行赶走,少不得要做过一场,这六人武功高强,恐怕华山派弟子会多有损伤。如此也只得让这六人留下,众人继续前行。
岳方兴也没在意这六怪,毕竟原书中他们也没有伤到令狐冲之外的华山中人。他心中是在思索去少林求取《易筋经》,还是带令狐冲去梅庄学习吸星**。毕竟平一指已经说没有办法,也只有靠这两个方法了,不过《易筋经》难求,吸星**有缺陷,让他心中着实拿不定主意。
行了一程,眼看天色将晚,众人停靠下来,待要用些饭食,却见不断有各路人马前来送来酒食礼物。
岳不群当然不敢收下,反而心下疑虑,想要带众人离开此地,却耐不住桃谷六怪已经在一旁大饮大嚼起来。
这时岸上忽有人大声赞道:“好酒,好酒!”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柳树下有个衣衫褴褛的落魄书生,右手摇着一柄破扇,仰头用力嗅着从船上飘去的酒香。
岳方兴见这人挺着个大肚子,猛然问道:“你是祖千秋?”
那人“咦”了一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号?”
岳方兴道:“黄河老祖之名,谁人不知?莫非你也是来找我大师兄的?”
祖千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快步上前,就要上得船来。
岳方兴道:“你是邪道上的人物,找我大师兄所为何事?莫非是那圣姑所命?”
祖千秋先前还不甚在意,听到“圣姑”二字,却立时神色大变,止住脚步道:“小子胡说什么!我不过是闻到此地有好酒,可不是来寻什么令狐公子!”
然后他眼珠一转,说道:“哈哈!那边也有好酒!”然后急急离去。
岳方兴见这人所为,再无疑惑,看来定是那任盈盈所为。只是不知令狐冲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惹得她短短时日动情,且传遍江湖,让人为令狐冲治伤。
正疑惑间,忽然有人喊道:“祖千秋你这坏蛋臭东西,快还我药丸来,少了一粒,我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众人但见一个肉球气喘吁吁地滚来,越滚越近,才看清楚这肉球居然是个活人。此人极矮极胖,说他是人,实在颇为勉强。此人头颈是决计没有,一颗既扁且阔的脑袋安在双肩之上,便似初生下地之时,给人重重当头一锤,打得他脑袋挤下,脸颊口鼻全都向横里扯了开去。
岳方兴道:“你就是黄河老祖中的老头子吧?方才那祖千秋已经往那边逃了!”说着手指祖千秋离去的方向。
这活似肉球之人闻言,也不道谢,飞一般去了。
岳不群听得岳方兴所言“圣姑”,心下疑惑不已:“难道这些人都是那“圣姑”差遣的?到底有什么阴谋?”他看得出这两人武功极为高强,又想到刚刚几批人不明不白送来酒食,心中警觉,本待让众人离去,但天色已黑,河水急湍,不便夜航,只能安排在船中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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