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和派的党派之争?”
“哪有这么简单,他原先是贺金正旦使,二八年从金朝回来时就已经上报过朝廷,说金主完颜氏迁都开封,就是在谋划南侵,但是圣上认为是无稽之谈,加上主和派的挤兑,直接把他贬到了绵州。等到今年贺宋正旦使来朝,言下之意就是完颜亮一定会撕毁和睦协议,圣上还是将信将疑。到如今边境布防依旧松弛。”
那些人从汝三水身边经过,还在唏嘘感叹:“金军的主力南迁开封,刀尖都快贴到咱们脸上来了,圣上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汝三水没有注意他们在讨论什么,只是看着自己的手。
难道是罗刹私给她留下的诅咒?这世上会有让身体创伤恢复的诅咒吗?又或是阿宝的保佑,就像她几天前的晚上她梦到的那样?
她怎么想都觉得荒唐至极,可是这么荒唐的东西就在她自己身上。
号声响,该出发了。汝三水解开马缰,满心困惑地默默走入队伍。
第十日,比行程预期要早三天到达庐州。庐州处在北疆边境线上,不是最边缘,但也遭受了不少流寇之苦,总是有防不胜防的各色人等混进城内。一旦有朝一日宋金开战,城内鱼龙混杂的隐患绝对比城外军队直接进攻更容易让庐州陷落。
好在古来是富庶的宝地,如今还有古城余韵,不能与京郊比繁华,但和姑孰比倒也差不了多少,风土人情还是很淳朴的。
入了城去,毕竟是五百多人的队伍,很快引起关注,有人听说是新来的督军,竟然呼喊起来,欢迎他们的到来。一时所经过的街巷都热闹非凡。
路边香料铺子的小伙子正在打盹,被闹醒之后从铺子里探头看着外面,没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怎搞这么热闹,哪块来的人呐?”
一个妇人回答他:“是先前那个梁督军的胞弟,现在替兄上战场,真是将门啊。”
妇人看见这众多男儿郎里少有的女子汝三水,格外喜欢,拉住了想和她说说话。那小伙子看见妇人拎的篮子:“吔?你手里头拎的咩?搞毫我尝尝。”
妇人拍开他的手:“哎,你神支唔支的嘞?这个不是把你的,是拿来把他们的。”说着就把一篮子米糕柿饼往三水怀里塞。
汝三水架不住热情只好拿着,回头问道:“三舅,他们在说什么?”
梁珏在入城前已换上督军的官服,此刻体面地骑在高头马上,由梁乾牵着马。他正看到这一幕,笑着解释:“人家说这些礼物是拿来送给我们的。”
梁乾看汝三水拿着重,从她手里接过去,汝三水笑盈盈看了他一眼。妇人左瞅瞅右瞅瞅,稀罕地拉着梁乾,带着浓重的乡音说:“这老远来守城来就很难得嘞,还是小夫妻两个一道来的。”
汝三水清楚地听明白了小夫妻三个字,慌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谢谢您的柿饼,但我们不是……我们是姐弟。”
妇人发现说错话,有些尴尬。梁乾倒是直头直脑地说:“硬说来的话,是没有血缘的,也不是不可以。”
汝三水深吸一口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梁乾茫然:“没说错啊?”
汝三水朝梁乾胳膊上打了一下:“没错的话就是能说的话吗?你要是没有这个意思还说这个话,你让别人听了,让别人听了岂不是……”
“啊?可是我们确实没……”“梁乾!”
梁珏催马向前,假装没看见。他一路带着笑,听后面这两个孩子争论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