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三水抽出软剑:“别管!”
软剑如蛇,绞住梁易安的长剑,猛然带至左身侧,梁易安随势送剑,左手成拳直击汝三水面门,汝三水抬左臂接下这一拳,两人错开,软剑随着汝三水向左侧转身,松开了缠绕。
梁易安剑风横扫,汝三水收腰躲过剑尖,右脚前踏,软剑笔直斜劈,与再次反向击来的长剑相击,铿锵一声,软剑断裂,一半剑身旋转飞出,钉入街面石板的缝隙。
眼见长剑正面向自己脖颈刺来,汝三水向后下腰,剑锋在眼前,其上早晨的多云的天空,两只远飞的鸟。
汝三水来不及起身,紧接着向右一转,果然剑又竖劈下来,再次被汝三水躲过。此时另一道剑光闪过,将梁易安的长剑击开。
只需模糊一眼就知道,白鹿剑。
梁乾巡防归来,穿着甲胄,身后还跟着一队人,此时两剑猛力三次相击,梁易安后退两步,终于停手。汝三水深呼吸,稳定脉搏和情绪,暗想自己这两年来的训练只起到了这样的短暂的作用,她还需要继续加强训练。
梁乾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汝三水无事:“知远兄,你这是做什么?”
梁易安难得失态,怒气冲冲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她偷看了梁家的禁书,如今已经入邪,随时都可能失去控制!我几次三番警告她,不要使用禁术,她全部抛诸脑后!如今罗刹开始在庐州公然肆虐,同为阴体,罗刹就是被她吸引而来!”
他想了想,捺下语气中的怒气,又说:“对,你应该是知道的,是阿爷告诉你的吧?明面上以我为梁家的继任家主,阿爷总是最青睐你,他觉得你最像他,你出挑大胆、主战、血气方刚、踌躇满志,全都像阿爷年轻的时候。可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还放任她不管,这种行为难道也像阿爷吗?”
梁乾收剑:“阿爷相信她。阿爷说,梁家传承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她就是带走一切、结束一切的人。”
汝三水此刻从侧后方看着梁乾,百感交集,不同情况下态度冷热差别,让人无所适从,不知道是喜是悲。至于他们所说的事情,更是让她迷惘。
有些人路过,陆陆续续停下来张望这边出了什么事,梁乾带着的一队人驱散了这些看客。
梁易安面色如铁:“今晨巡防来报,城西南的孙家埠,已经受害四户,十余人,皆是罗刹所为,前日伤了时康年的也是罗刹,三次罗刹都有她,都是巧合?现在还相信她吗?”
白家两位兄弟刚开始有些尴尬,后面看不下去,白复开口:“这位公子,你错怪她了。”
梁乾还要说话,梁亦鹤从远处跑来,大声嚷嚷着:“来了!来了”跑到面前来,按着梁乾肩膀,弯腰缓缓劲。所有人都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
好半天,梁乾捉着梁亦鹤的甲胄后沿,把他提起来,皱眉问:“什么来了?”
梁亦鹤又一大喘气,食指朝着南边乱点:“建康、建康的援军,到了!进城了!”
建康的援军原本是要借道庐州,夺回和州,但不知什么原因,并无意作战,犹豫半月有余,迟迟不前行。
此刻所有人看向南城门的反向,一群惊鸟从南方飞起,在空中盘旋。
援军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