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弱,火气上头,往地上啐了一口痰,怒骂道:“他娘的真是一群废物,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退下去!”然后霍统领又招了招手,先前持弓配弩的煞气凶恶侍卫一个个将弓弩拉好,精铁箭头反射的月光清冽吓人。
一时间徐江南的神经就像那些张弓的声音一般紧绷起来,太阳穴周边的青筋便如叶脉一般鼓起。无论出于什么意图,徐江南都没有让女子呆在自己身前的道理,他扯了把因为刚才血腥场面而呆滞在身旁的秦月,也许是开始与霍统领对拼了太久,又或者是想将秦月从原本的入神状态拉出来,力道有些大,秦月“啊”的一声,一个趔趄,出乎意料的没有出声。
霍统领也不出声,单是一手扬起,那些配弓侍卫将羽箭拉了个满月。
正是这个众人都是噤若寒蝉不敢出声的时候,突然阁楼上一声响动,众人的目光都往上聚在一处。原来是平王见到先前徐江南将人一分为二的狠辣手段,两股战战一个重心不稳,从阁楼上摔了下来,哪有半点龙子皇孙的气概。
徐江南有些诧异,当年的江湖传闻,可是平王是最像前任国君的一个皇子,还未及冠,就敢做出一人跑到北齐叫关的英武举动,最后北齐出动二百骑兵一路追杀,这西夏皇子竟然依仗良马的优势和娴熟的马技,与北齐的骑兵始终保持一定距离,手上一把五石黄杨大弓,将背后箭囊里的羽箭射光,这才拍马转头讥讽一声,扬蹄疾驰而归,在边关留下了几十具北齐的骑兵尸体和一群瞠目结舌的北齐骁兵。现在看来怎么都与这个面色苍白两眼凹陷像是渔色过度的人相称不起来,判若两人的巨大落差倒让人觉得那传闻像是空穴来风一般。
霍统领却也是面色轻蔑,没有任何上前作为臣子的担心举动。
也是这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平王吸引之后。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道士趁机从后门溜了出去,一架马车正巧在后门等候,驾车的车夫背着把黑色大弓,耳垂处吊着一银质耳环,神情冷漠。
道士也不拖沓,利索上了车,带着姑娘小拇指粗细大小银环的背弓汉子一甩马鞭,一个响亮清脆的鞭花之后,驾车离开,很快就消失在街道尽头,被夜色吞没。
而平王府里的徐江南眼下心神一动,想到了一个孤注一掷的脱身方法,一个骤然加速,蹬在廊道的玉柱上,往楼阁方向飞了过去。
霍统领似乎也是猜到了徐江南的想法,惊怒道:“贼子安敢?!放箭。”
一声令下,松弦声渐次响起,徐江南眼见自己上楼阁的路被箭支封死,在空中强行扭转身姿,后翻几圈落地,而那平王也是趁机爬起身子,往侍卫那偷偷跑去。
霍统领见眼下之急已解,狞笑一声,单手舞了下黑色真气弥绕下的长刀,将原本置于前身的刀身反手握在身后,朝离身旁近的秦月袭杀过去。
秦月显然被这股气势惊咋住了,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气焰惊人的汉子奔袭过来。
就在霍统领将要功成的时候,一道剑光闪过,泥土四溅。
等泥土渐渐重回地面的时候。
霍统领放下遮土的手臂,发现在他面前站着一位蓄着山羊胡子的老者,手握一柄近四尺的长剑,拖着地。赫然是早前拍马,在十数丈城墙下一跃而过的老者。
只见老者捋着胡子,转过身去,朝秦月轻轻笑道:“小姐可还无恙?张七九来的应该还不算太迟。”
秦月闻声揉了揉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夸张表情,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带着哭腔说道:“张爷爷。”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霍统领告状说道:“张爷爷,就是他,不仅滥杀无辜,就连刚才还下令杀我。”
张七九只是摸了摸秦月的头,并没有顺着这位卫家小公主说替她找回场子的话。回过身子,朝已经躲在众侍卫之间的平王一拱手,声音清朗。“平王可还无恙?”
平王见到这老者问话,也是吓得噤声,估摸着连话是什么意思都没理解到,只顾往侍卫背后躲闪。
而霍统领显然也是深知西蜀道的一些江湖事,显然也是听说过这位自称张七九的老人,见他到来,也是知道他背后那人定然是下不了手,也不想和江湖盛传多年的卫家有所恩怨,收回长刀,冷淡道:“既然是卫家的人,我可以卖卫家这个面子,这个人你可以带走。但是……”霍统领话锋一变,长刀带着呼呼的风声直指院内的徐江南。“他定然不是卫家的人,所以他必须得死。”